洗礼得不成样子。落败的枝桠摇摇欲坠,好像在下一秒便会掉落下来一般。
走着走着便到了集英殿。那宦官停了步子,转过身来对宋知闲行礼道:“奴才就送到这儿了,剩下的还需宋公子自行入内。”
“不打紧的。”
随着殿外小宦官的通传,他却不知为何心里头总觉忐忑不安,宋知闲按下心里头的异样,迈起步子走进了集英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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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
清云殿内。
月姝清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脸色白得跟纸似的,晶莹的汗珠从发缝间细细滑落,有些调皮地滑进眼内,她顿觉眼里头火辣辣的疼,下意识紧闭双眼,她头隐隐泛着疼,就像是有人拿钉子敲她头一般。
而床边,太医正仔细地把着脉,浅云有些焦灼地立于床边,额上早已冒着密密的汗来。
其实月姝清也不知自己是怎的,今早起时不知是不是太猛了,忽地两眼一发黑竟直接栽下。也幸亏未下床。但倘若下了床去了外头,那定是要摔破一层皮。
就在这时,月姝君着莹白色弹墨水纹衣裙跑了进来 ,待看见床上那惨白无一丝血色的人儿时,脸上隐隐流动着紧张的神情。
她快步走到床边,看看床上的月姝清,又看看太医,眼底的焦急之色尤盛,连语气都是难掩的激昂:“赵太医,我妹妹究竟是怎么了?”
赵太医摸着自己有些花白的胡子,轻轻睁开有些浑浊的眼睛,低沉道:“回二公主 ,四公主脉象偏虚,应是忧虑过多,恐惧过甚所导致的气结于心。”
“那要如何解决?”
月姝君虽不懂,但看太医神情应该病得不重。
赵太医默了半晌,临了,意有所指地瞧了眼仍紧闭双眼的月姝清,道:“在下待会写一份药方给二公主。将那上头药啊每日吃个三服,大抵能好。”
赵太医没有说的是,只要四公主不忧思过多,或不再恐惧大抵能好。不过他终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四公主处于昏迷 ,说与不说暂且放在一边。这病最重要的还是自己自行调节,他人劝阻都无用。
月姝君会了意,刚送走太医,皇帝派的宦官便过来催促她快去集英殿了。她略带担心地瞅了眼昏迷之中的月姝清,才与那宦官一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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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闲走入集英殿内,一抬眼便与龙座之上的皇帝对了视,皇帝眉眼俊朗,长身玉立,一身明黄色纹龙长袍更显威信,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帝王之气。
宋知闲快速低下头,走上前去行了个君臣之礼:“臣宋知闲拜见陛下。”
皇帝目光在宋知闲身上停留了一秒,而后语气淡薄道:“宋公子远道而来不必拘束,将这儿当作自个儿家一样。”
宋知闲将身子弓得更低了:“陛下待臣如此好,臣定不负陛下期望。”
他缓缓直起身子,猛地咳嗽几声,苍白的脸上立即泛起不太正常的红晕来,他被宦官带到位上,宋知闲立马道谢,却又没忍住轻咳了好几下,这回像是用尽了自个儿气力一般,连眼稍都被扯得微微泛着些许薄红。
他身形羸弱,坐在位上似乎微风轻轻一吹就能散。宋知闲这时才能悄悄扫视一圈,但很快他失望了,周围虽说是皇帝亲子亲女,可是并未有月姝清身影,难不成跟上一世一样生了病不能来了?
倒也是有可能的,罢了罢了,多等些日子吧,等到上世初遇那天还有些时日。对于众人对他投来的各异目光,他却恍若未知。毕竟这些都没月姝清重要。
接下来时间里,宋知闲只觉浑身刺饶,坐立难安。而且还得应付皇帝和其余人,可真是无趣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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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姝清做了很长很长的梦,醒来时,天已然黑透,她坐起来时惊动了一直守在床边的浅云。
浅云见状,忙一脸喜悦地应了上来:“殿下可算醒了,可还有哪儿难受?”
月姝清摇了摇有些发涨的脑袋,像是想到什么般问道:“我无事。对了,今日在集英殿可发生什么事了?”
上世她没去集英殿,所以压根不知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然也问过其他哥哥姐姐,可他们却统统都不告诉她。
“奴婢一天都守在公主身边,还未从集英殿哪儿打探什么消息。”
浅云有些抱歉地说道。
月姝清闻言,倒也不闹 ,只是沮丧地低下头,她明白浅云说的确实是真话,只是自个儿真的有些许的好奇。毕竟她还没见过宋知闲在自家父皇面前装柔弱的样子。
“呦,四妹妹对集英殿今日之事就那么好奇?”
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月姝清一听这声,原本黯淡无波的双眸霎时亮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