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高跟鞋踏在路上一往直前的丁虞柔被下水道暗算了一把。她一个不稳,脸朝着花坛石阶上磕去,她伸出胳膊挡着自己的脸,只怕是这一摔胳膊要骨折了,但比起鼻骨骨折要好太多。
但她没有像预想的那样摔得头昏眼花,而是被一股力量向右前方拉起,她的脑袋轻轻撞到一个厚实的肩膀。等她站稳后,那个肩膀便轻轻后撤一步,一系列动作下来不过几秒钟,扶着丁虞柔的手也收了回去。
她抬头看向扶起她的人,还没等她看清,便有个声音先传进她的耳朵:“你没事吧?”
昏黄的路灯光线从男子身后撒下来,她看清了来人:“A?”
A看丁虞柔认得自己,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扶着她在路边的长凳上坐下。秀秀从A身后跑来跟上,她侧身看到几小时前见过的电竞选手,朝他打了招呼后,站在了一边。
“真巧啊,又见面了,非常感谢,要不是你,我怕是要进医院了。”丁虞柔对坐在长椅一侧的A说道。
“是很巧,不过你怎么在这儿呢?是身体不舒服吗?”丁虞柔来的方向恰好是医院的方向,但A问出口后觉得自己有些越界,便歉意地笑笑。
丁虞柔似乎是看出了那抹笑容背后的歉意,也冲A笑笑,说道:“我没事,来看望一个朋友。你呢?怎么也在这?”
“我也是来探望一个人”,说罢A又看了看丁虞柔的脚补充道,“不过你的脚真的没事吗?”
“应该没事,只是扭了一下。”丁虞柔说。
看着丁虞柔确信的眼神,A也没有坚持,只是说了说注意安全之类的话,便准备朝医院的方向走去,但丁虞柔刚站起来走出一步便差点又摔倒,还好有A眼疾手快地将她扶好。
“医院就在那儿,没多远,还是去看看吧,别伤着骨头了。”A看着被疼得走不了的丁虞柔说道。
丁虞柔点了点头,可脚踝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
看到丁虞柔强忍着的样子,A摘下自己的帽子轻轻扣在丁虞柔的头上,耳语似的说了声:“冒犯了。”然后他蹲下身子,等着丁虞柔上来。
丁虞柔知道A应该是顾忌被人拍到,也心领神会,将帽檐压低,从兜里拿出口罩戴上,趴上A的背,脑袋靠在A的肩膀上,愣是没露出一点自己的脸,而丁虞柔的头发随着A的步调一下一下地扫着A的脸,让他感觉痒痒的。
幸好到医院发现是轻微的扭伤,休息几天就能好,丁虞柔才安心下来,她这次没逞能,叫了辆车停在医院门口。
“抱歉,耽误你这么久的时间。”丁虞柔被秀秀扶着,脑袋上还扣着A的帽子。
“没事,你没事就好。”A看着低头看脚尖的丁虞柔轻轻说着,等车来了他又补充:“车来了,路上小心。”
丁虞柔点点头,看了A几眼,虽然A看不到口罩下的表情,但他也知晓丁虞柔是笑着的,即便她只露出弯弯的眼睛。
“下次见面,一定要好好谢谢你,我走啦。”丁虞柔说完便对A招招手,坐进了车里。
A目送着出租车离开医院,他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长舒一口气,转身走进医院住院部里的一处病房。
“怎么你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坐在病床上抱着电脑的人看见A走进房间便开口问道。
“有吗?没有吧。”A顺手倒了杯水递给这个穿着病号服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男子。
男子看A微笑着递来水,静静看了他几秒,随后扶了扶眼镜看着电脑屏幕说:“我刚刚在看你们卡位赛的视频,你们团队问题真的很大,你们最近有矛盾吗?”
“哥,你休息会儿,复盘这些,教练会做的……”但话刚说出口,A就噤了声。房间内忽然间显得很寂静,连电脑键盘的敲击声也停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被称作“哥哥”的男子镇定地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仍旧面不改色地看着电脑屏幕,许久才说道:“坐。”
A原地站着不动,似乎在以沉默与之抗衡。
“你要和俱乐部的人一样否定我的话是吗?”病床上的男人没看他,缓缓说道。
“没有,我只想哥养好身体。”A回答道。
“你觉得我在挑拨你们团队关系是吗?”那男子又问道。
这次A没说话。
“滚。”
看着A没有动作,那男子的指节狠狠抠着杯壁,闭上了眼睛,但很快他又深呼一口气,将杯子放到桌上,合上了电脑,又重复一句:“滚,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这时A才向后踩出一步,他欲言又止,退了出去轻轻合上门。但他并未走远,而是在门外,他的手握在门把上,许久都未放开。
听到房间内“咔哒”的关灯声,屋内没有光再透出来时,他才松手,靠着墙蹲下来,A抓着自己的脑袋,将脸埋在膝盖中间。
等A走出医院时已经凌晨一点多钟,室外早已寒风阵阵,他抬起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