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逸与萧战进行着不算愉快更有些尴尬的聊天,眼睛却偷偷向官道两边不住观望,他清楚以自己现在的状况,想要逃出萧战掌控几无可能,但这里是去往雁门的必经之路,平日之时商旅、官军过往甚密。现在正值深夜时分,也许会有人碰巧路过,最好是大队官军赶来,萧战是辽人,自然就是间隙,将他抓走(最好严刑拷打),自己也就安全了。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忍的。张云逸陪着萧战聊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有人赶来,弄得口干舌燥,嘴巴都有点累瓢了,(用现代的语言形容就是,说都不会话了)无趣之下只得暂作休息,暗中调息内力以途再战。萧战看他不说了,挑衅的向他努了努嘴,张云逸知他在嘲讽自己,也不跟其计较。不想萧战竟开口道:“张云逸,你觉得会有人来救你吗?”张云逸心思被其揭穿,面上却故装镇定,笑道:“老萧,我们聊的多开心,倘若被人打扰了岂不扫兴。”萧战面上第一次露出了得意之色,淡淡道:“我觉得明早之前,不会有人打此经过,所以你最好死心。”张云逸心中奇怪,为何萧战说的如此肯定,但输人不输阵,他故作镇定,看了看头顶的月亮,回道:“我的看法与你不同,今夜风轻、云淡、月明正是出行的好日子。”萧战莫测高深的向他笑了笑,闭目养神不再理他。张云逸心中开始忐忑不安,因为萧战不是说大话的人,他如此肯定必不会无地放矢。
张云逸暗中琢磨萧战话中之意时,雁门关方向官道上传来轻轻的马蹄声,他心中大喜赶忙顺着声音望去,萧战也听到了满脸疑惑下也回头观望。月光下一匹马影慢悠悠的从远处而来,一边走一边低头寻找着什么,待到二人近前才看得清楚,原来正是张云逸的那匹瘦马。
这瘦马行的颇慢,被绊马索放倒摔的并不重,起身后发现情况不对,马儿也不傻赶紧跑到路边偏僻处躲避,待二人走远才敢出来观察情况,沿着道路漫漫前行,途中还捡食了不少杂面菜饼子,一边找一边吃便来到了这里。
张云逸看到是自己的瘦马,失望之色露于颜表,萧战看到张云逸如此模样,不由得哈哈大乐。一个大喜转大悲,一个大悲转大喜,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世间本无事,忧人自扰之。迷迷糊糊的过一天是一天算了,难得糊涂。
马儿慢慢来到二人近前,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萧战,又瞧了瞧不远处的张云逸。萧战是首次见到如此瘦弱的马匹,心中琢磨马怎会瘦成如此模样。马儿慢慢走到张云逸身后,开始试探着撕咬其身后的背囊,它是想到里边找寻菜饼子来吃。张云逸本来心情已失落到顶点,此刻却心中一动有了主意,他拼尽全力反身双手突然抱住马的脖颈,马儿受惊将头昂起向后猛退,一甩之力竟然顺势将其抛到了马背之上。萧战正自高兴不想变化突生,他大急之下抓起身边弯刀,一股激劲居然站了起来(其实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他体力也有所恢复),摇摇晃晃的向着马背上的张云逸而去,一边走一边举起手中弯刀,喊道:“给我站住,我看你往那里逃。”此刻张云逸身在马上志得意满,大声向着萧战喊道:“老萧,再见了后会无期。”他其实早已忍了萧战很久,看到此刻他还如此嚣张,便伸手从背囊中拽出一个包裹,奔着萧战面门狠狠砸去。扔完驱马就向南面方向狂奔而去。
萧战不久前被张云逸石头砸中吃了暗亏,虽然这次不知他又扔的什么东西,却再不敢大意,忙挥动弯刀格挡,不料物品干净利索的被一削为二,去势不减一半砸在其胸口,另一半正打在他额头上。东西软软的掉落在地面上,暗夜中萧战也弄不清是什么,望着张云逸快速远去的身影,面上难掩极度失落之色。
瘦马今天饼子吃的不少,体力恢复相当不错跑的飞快。张云逸附在马背上,想象着此刻萧战的样子,不由得心情大爽。正高兴时前方忽然出现有数个身影,拦在道路正中,当前两人手中摇晃着什么东西,张云逸在草原日久,一看便知定是套马绳,怪不得萧战那么自信不会有人,原来早已在此设下伏兵,套马绳一到自己马上死翘翘。马有失蹄人也有失算的时候,这两个辽兵想到的是抓人,没想到套马,张云逸附在马背上动弹不得,套马绳从其后背划擦而过,这两辽兵再想拦截已然不急,瘦马从他们之间穿行而过。二人后面还有六名辽兵,当前两人从地上拉起一根绊马绳,后面四人合力,居然拽起了一张麻绳编制的大网,张云逸在草原这东西见多了,中原之地有天罗地网之说,草原人把这个叫天网地罗,下绊其马上网其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个也甭想跑。张云逸彻底绝望了,因为在其看来此题无解。他这么想瘦马却不愿坐以待毙,同样是生物,在生死存亡的时刻,一样会爆发出生命潜能。马儿一看形势危机,四蹄用力向下踏,身子猛然越向空中,马瘦也有瘦的好处,身子轻便跳的自然比一般马儿高出许多,居然离开地面半丈有余,在大网上端边缘处滑越而过,快速消失在远方道路的黑暗中。
众辽兵愣住了,他们也是生平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以前都是出手必中,从未有过任何差错,谁也未料到这次马竟能跳的如此么高。追是不可能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