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时也加速了他们生命的凋零。
可魇鬼自古智商低下、身材矮小、实力微弱,只能在将死之人最脆弱时出现。但照裴钦的意思,他们二人如今是在这魇鬼的肚子里?
这只魇鬼莫不是食了陈淮上世的黑子?因此它的神识、实力大增。并能蛊惑井上的村民,而井下就是它所幻化之境。
“你不去看看逍遥宗那些人吗?”
陈淮低声向裴钦问道,她心下想着能否将裴钦赶走,若这餍鬼死后,体内真有她所下之棋,她势必要拿走丹元吸化,可若裴钦在的话,她处理这件事情就变得棘手许些了。
但听“师太是想我走吗”裴钦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语气沾着轻佻道。
陈淮闻声向后退了一步,声音却不容人拒绝“我想独自一人踏此路。”
“你也不必如此生疏,毕竟是出同门,他们还是你的师弟呢。”裴钦语毕,手指轻捏法诀,便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一只半透明地红蝶在陈淮的肩膀轻落,她见裴钦说完话,又一遛烟的跑了,一时语塞。
裴宗师这么听话的吗?
若陈淮前世身未死,以她实力的强悍,这些落出的棋子,利用完之后,便为废子。
陈淮这一生,路途坎坷。她本为百年前盛世大齐的皇室公主,享尽万千宠爱,她天资聪慧,好学兵法,虽幼年刁钻蛮横,但仍怀着赤忱之心,就连父皇也曾对她说过,她将是大齐第一女帝,只有她才配得上这龙椅,守得住这天下。可之后呢?
她虽刚及笄,但已统帅出兵有数年。彼时大齐衰败,内忧外患。她却被奸人所害,说她什么?非九五之尊者,享不得人皇气运,故享有百年盛世的大齐,遭此劫难。
下层的百姓们怨声载道,故此在朝廷之上,齐帝立庶子为太子,谴斥陈淮为妖女,但念她往年功绩,带兵屡战屡胜,于是予她体面,将一杯毒酒呈在她的面前。
至此,陈淮才看透,幼年的一切皆为幻影,就连她这些年打下的累累战功,都不如那一句‘非九五之尊,无人皇之气运’。
可这明明是妖言惑众!
来年陌生的,都是昨日最亲近的某某。
陈淮扬起手便打翻了面前侍卫端的毒酒,她仍身着战场厮杀的铠甲,脸上还挂着敌人的血迹,她静静地看向端坐龙椅的齐帝,她的父皇。大笑道“他年若我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须臾,便抽出腰间佩剑,便自刎于这朝廷。
血如盛开妖艳的花朵,一朵朵攀爬在这沉重地木地板,连染红了这大齐的月。
陈淮死后因戾气太重而化为厉鬼,可她就蛰伏在暗处看着,看这大齐在那卑劣庶子手中能活几日。
几日?
呵,陈淮都想笑。那是几日?那是数十年。气运就是如此之重要。她在那庶子掌管的大齐国土游荡了数十年,直至大齐消亡,她辗转于地府。
“陈淮,你知道为什么吗?
一位身形消瘦面若书生的男子站在奈何桥上,摇着手中折扇侧身对着陈淮轻道。
“因为天道,因为你的命格如此。”
“但你是我们鬼界的吉祥物啊”
“你的孽,自己都数不清了吧,去吧。”
“去逆了这天道吧”
陈淮做人做鬼,杀了多少人,自己也记不清了,有敌人,有奸臣,亦有手足;有忠臣,有平民,亦有孩童。
她自己都忘了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大抵最后自己是真疯魔了。
她最后只记得“天道不公,便逆了这天道。”
那书生点化她的游魂为骨肉,在她身上打下了鬼界的烙印,一朵盛开的红莲在她的左臂之上。
陈淮实力大增至上层修仙,她却突然发现一切好没意思。
机缘巧合下她拜入逍遥宗门下,明里成为裴钦的弟子,暗里在世间走一盘大棋;可惜后来她一时兴起,屠了渡业坞,被锦地罗判刑,没曾想是师尊最后将她了结。
陈淮不怕死,她知道自己死不了。可裴钦却对她下了逆往生咒,死后不得超生;她以为自己已经魂飞破灭,直至五年后再睁眼,虽灵力削弱大半,但还能重塑肉身,续往昔岁月。
裴钦什么都不懂。世人皆道裴宗师是个笑面虎,但他们也不曾知晓,裴钦亦是个渡世的大善人,容不得半分恶。
“破!”
陈淮双手变幻捏诀大喊,但见面前石壁轰然倒塌,上方散落下的土渣中掩埋着人骨,这餍鬼这些年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桀桀桀,当真是个貌美的小娘子”
面容枯败青衣女鬼飘然而至陈淮面前,拖着黑的发紫的双脚向陈淮步步靠近,阴笑道,随即伸出她似血棍的双手向陈淮脸上抓去。
“啊!”
狭小地域中,女鬼惊恐的嚎叫声刺破耳膜。
陈淮心想这等废物,黑棋怎会在她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