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月的高温天气让桦海市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烧烤架,一团燥热难耐的气流迅速地在城市中蔓延开来,身处在此的每一个人都被这股热浪紧紧地包裹住,而后又被反复地炙烤。
不过,文昭藜却没有这样的烦恼。
因为,她是一只鬼。
正值中午时分,顶头热烈的日光将原本看不见的空气照映得如水流般粼粼作闪。文昭藜本就白皙的皮肤在这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透明。
她百无聊赖地躺在院子中的藤椅上,抬起手臂缓缓地伸了个懒腰,而后又仰头望向远处湛蓝的天空,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这才是鬼生应该有的样子啊!”
“秦妈,老爷子说几天后少爷就要从美国回来了。”
忽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文昭藜的身旁响起。
文昭藜懒懒地抬起眼皮,哦,原来是李管家啊。
只见李管家面带急色地从别墅内匆匆走了出来,他不顾身上已经打了褶的衬衫,一把将院子中央正在修枝剪叶的秦妈薅了起来。
“少爷要回来了?”秦妈扶了扶自己头顶上的草帽,“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么突然?”
李管家抹了一把浮在额上的汗水,皱眉道:“我也是才接到消息,少爷这次回来估计就不走了,你这两天赶紧收拾收拾,腾出间房给少爷住,再添置点东西。”
少爷?
文昭藜圆溜溜的眼睛在眼眶中转了转。
这一年来,自己每天都在这别墅中晃来晃去的混日子,见到的人不是李管家,就是秦妈,现在居然还有机会见到其他人?
不过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又没有人能看见自己。
文昭藜撇了撇嘴,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无聊的情绪,她撑着藤椅的把手站了起来,转身朝别墅内走去。
李管家将五指并拢,抬起手掌,遮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方,他的视线像雷达一般在院子里四下扫射了一圈。
正当李管家的目光移过不远处的藤椅时,他不禁一怔。
椅子在晃?
“秦妈,这椅子有人坐过吗?”李管家推了推一旁的秦妈。
秦妈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茉莉花,她拿起剪刀麻利地将花枝上多余的部分剪了下来:“这别墅里就只有我们俩,哪来的人坐?”
“可……可这椅子在动啊!”
“?”秦妈抬起头,嘴角的笑意也渐渐收敛起来,面色疑惑道:“可能是风吹的吧?”
李管家一时之间无语凝噎,随后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小声嗫嚅道:“这大夏天的哪儿来的风。”
正打着赤脚,一蹦一跳地迈入屋内的文昭藜听到身后俩人的对话,不禁轻轻一笑,接着对着客厅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其实连文昭藜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栋别墅里。
一年前,文昭藜突然就在这栋别墅里苏醒了。
醒来后,她一脸懵地发现,自己的脑子里居然没有任何以前的记忆,甚至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记得,从她有意识以来就只知道自己是个谁都看不见的鬼,名字叫文昭藜。
文昭藜脚步轻盈地跑上了二楼,她推开书房的大门,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恐怖小说,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阳台的椅子上,摇晃着白皙的双腿,看起书来。
不过,和自己正在看的这本恐怖小说中的鬼比起来,文昭藜还是很幸运的。
起码她不怕太阳,还可以触碰到屋子里任何的东西。
果然,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
—— ——
才短短两天的时间,这位即将回国的少爷就打破了文昭藜原本一年多的安稳生活。
文昭藜将自己整个身子都倚在阳台的栏杆上,她用力踮了踮脚尖,望着院子里抬着家具进进出出的工人们。
看了好一会儿,她才晃晃悠悠地摇摇头。
“这位少爷真是个讲究人,不就回个国而已吗?这也太夸张了……”
她回过身来,背靠着栏杆,又将视线投向屋子内。
只见几个年纪不一的女人此时正穿戴着整齐的工作服,站成一排。
一旁的秦妈正背对着文昭藜,嘴巴还不停地在念叨着些什么。
片刻之后,秦妈的嘴唇终于停止了蠕动,她抬起手臂,对着那几个女人挥了一挥手。随后,那几人便四下散开,拿着笤帚和鸡毛掸子做起了大扫除。
“啧啧啧。”文昭藜咂巴了下嘴,“过几天我倒要看看,这位少爷到底是个什么牛鬼蛇神。”
说完,她拨了拨落在自己肩头的黑发,抱着手臂向着二楼深处的房间走去。
文昭藜来到门前,却发现房门与门垛之间有着一丝小小的缝隙,门并没有关紧。
文昭藜左右瞅了瞅,缓缓伸出了一根手指,举到身前,接着她用手指轻轻地在门上一戳,“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