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都第几杯了？”
说话的是冯锦玉，她父亲是忠勤伯下面的武官，她也就跟郭婉珍玩得好。
刚刚她看到郭夫人盯着这边，脸上欲言又止的，就明白过来，侧身提醒郭婉珍。
“好妹妹，你就让我松快点吧，你可不知道我最近在家都过的什么日子。”郭婉珍一边哀叹，一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梨花酿。
“郭伯母也是为你好，瞧你小脸红的，等会儿再让人笑话了去。”
“笑话？谁敢笑话我？”
郭婉珍环视一周，盯上了对面的谢格如。
“你怎么在这儿？”郭婉珍瞪着眼，凶巴巴道。
谢格如心想，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她今天过来前，被大伯母暗示了许多，主要是让她跟卢月明套一些宰相府的事，她也都一一应了。但真见了人，却无法开口。
一则，今天是卢月明大喜的日子，谢格如根本抓不到空和她私下说话。
二来，原身跟卢月明的关系，属于激励与被激励——
原身跟着别的小姐妹，每给卢月明一个白眼，卢月明就会多卷一项功课。
所以宰相府那些瓜并不是卢月明跟原身偷偷八卦的，而是别人跟卢月明讲时，原身偷听来的。
好在，讲的那个人还在。
谢格如已经让云香去找那人了。
只没想到，原身仇家太多，云香还没回来，她又被郭婉珍盯上了。
很简单，原身对卢月明只是翻白眼，对郭婉珍是直接嗤笑。
不过她并非主谋，只是在一群嗤笑郭婉珍的人中，凑热闹罢了。也没办法，她若是不凑热闹，她就会成为那个热闹。
心里叹了口气，谢格如放下碗筷，拿起一旁倒满的酒杯，朝郭婉珍举起。
透明色的酒水飘出淡淡清香，谢格如一饮而尽。
“这酒果然不错。”
郭婉珍一时没转过弯儿来，旁边的冯锦玉悄声解释，谢格如这是说，她也喝了酒，跟她们是一伙的，不会往外说什么。
郭婉珍半信半疑，眯着眼打量谢格如，只觉得她和原来不大一样了。
谢格如是谢家二房的嫡女，谢家是四大世家之首，按说谢格如这般出身，前途本应光明璀璨，但因着她母亲那边的缘故，她在谢家属于是个主子就能欺负的。
简单说，谢格如被世家女嫌弃，同时也不被新贵女接受。所以她从来都是躲在人堆里，大家说什么，她就跟着应和。
郭婉珍上回听到谢格如的消息，还是她病了，没想到今天一见，说不出来哪里不大一样。
且不说气场，单说她今日的打扮也不似往常。
谢格如之前喜穿碧青色，显得人如弱柳清风，秀美有余但也有些小家子气。今天的谢格如则穿了件棠梨色圆领大襟袄，衬的她莹白润透的肌肤仿佛会发光，头上的发钗不多，但每一支都恰到好处，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冯锦玉暗暗打量，只觉谢格如今日精致又不失大气，很是耀眼，竟连郭婉珍都压了下去。
冯锦玉一挑眉，问道：“谢姐姐，你今天用的哪家的脂粉，怎么这么好看？”
谢格如淡笑，大方承认：“我只是稍稍改了改眉毛的画法。”
接着，谢格如给众人讲解如何挑选适合自己的妆容。
公关包括宣传，宣传也包括妆发造型，做公关的人未必全懂，但谢格如懂，所以讲起来头头是道。
众人听了颇受启发，热情地围着谢格如讨教如何改造妆容。
其实，妆容是一部分，她里面的芯子换了，精气神儿不同，人自然不同。当然，这些现在是不能讲的。
想到这儿，谢格如笑着对郭婉珍说：
“婉珍，你下回上妆，不妨试着多留些原生眉毛，定能将你这双眼睛衬的更加圆润天真，惹人疼爱。”
“那发型呢？”郭婉珍噘着嘴问。
“你性子本就明丽跳脱，不妨减去一二珠钗，再换上元宝髻，定像那山野间的仙子，可爱灵动。”
郭婉珍脑中已经有了画面，不仅心生向往，正要再追问，忽听得一旁冯锦玉低声道：
“仙子怎么会在山野里，只有那......野人才会在山里乱跑。”
她似是自问自答，但【野人】这词立刻戳中了郭婉珍的痛点。
她最厌恶别人在她面前提到这个。
腹中酒气升腾，烧地郭婉珍双眼发红，她盯着谢格如的笑脸，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在笑话自己是野丫头，很是不满。
恰巧这时冯锦玉又开口道：“谢姐姐不愧是世家出身，以后我们定要多跟姐姐讨教。”
“学个屁！”
郭婉珍接口，她本就喝多了，此时火气上来，说话没个顾忌。
谢格如脸色微寒，“郭小姐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