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与外人相对应的,就是“内人”。
许柠的心一下子因此砰砰跳了起来。“内人”在古代的意味可不一般,就是妻子。他是真心地在维护她,满足她作为少女的心思。
一瞬间,许柠开心得不知怎么样才好。她总觉得,这一刻裴止的心是对着她敞开的。在这样一桩“形式婚姻”里,这是两人感情真实的时刻。
还没等她自己反应过来,她的小手已经抓住他垂在腿侧的手掌,用力地握了一下。
又很快地松开。
“我、”
这个轻微的拉手的动作,已经足够让许柠脸红。
许柠的脸蛋就像天边的火烧云,那红色一层层漫染开来,从两颊到小巧玲珑的耳垂,到脖子。
手掌中的细腻软滑如点水的蜻蜓,转瞬即逝。
裴止微不可察地顿了顿,素来清润的音色带上几分喑哑。“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
“没有了。只不过,赵阿姨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许柠带着几分苦恼的神色。
“她那样说,是不对的。我想要什么东西,我会自己挣钱买的。”
一切就像他预想的那样,她乖巧,懂事,凡事都以他的考虑为先。
也太乖巧了,太懂事了。
许柠心地纯真,是那种被教育得很好的女孩子,知廉耻,懂礼义,也没什么炫耀的概念。
“我没放在心上。明天我让爷爷上门提亲。”裴止说。
提亲?许柠迟疑了一下。
今天这顿饭,忽然让她明白了那句话,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当时在相亲局上开口请求裴止和她结婚,是她莽撞了。那会儿她只想着怎么嫁给一个自己心动的人、怎么让阿婆放心,从没考虑到两个家庭的差距,也没考虑过她和裴止的差距。
无论从家世还是从成就上,现今的她都差裴止太多。
这门婚姻是不是太草率了?
“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草率了?”女孩粉颈微垂,低头拨弄着衣角。
“草率?”裴止眯起眼睛,视线盯在她身上,不自觉锁住女孩颈侧肌肤的细腻雪白,再转开去。
“你想退缩吗?”他一字一句地反问她,声音里带上了不悦的颜色。
许柠微微缩了缩脖颈,裴止是能将情绪控制得很自如的人,大多数时候,他不让人感知到他情绪的存在,但一旦感知到,局面就比较严重。
裴止是不是生气了?
可是,就算现在退出,他也没有损失,还尚且在“及时止损”的范畴。
为什么要因此生气呢?
“我不是...我是怕你会后悔。”许柠捏住衣角,轻声。
以后他遇上和他更匹配的人呢?家世上、成就上,各种世俗意义上的匹配。
“后悔?”裴止轻笑了一声。
“人是否后悔,是由当下的行为决定的。并非当初那个决定。”
“一旦决定做出之后,我只需要证明这个决定是对的,就可以。”裴止冷声说。
他的人生可没那么多机会后悔。
“...你要临阵退缩吗?”
许柠脑中乱成一团时,裴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恍若他的步步紧逼。
明明平时是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此时展现出如此之强的攻击性,好像下一步,他就要将她整个儿吞吃了似的。
直到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许柠才发现,自己好像被裴止逼到了墙角,那种扑面而来的、强烈的男子气息让她身子骨都软了半边,头顶一片酥麻。
“我没有,我没有。”她慌乱地解释。
“你没有?”裴止垂眸,看到女孩绯红的耳垂。
“你看,赵阿姨觉得我们不配,她的想法,其实能代表大多数人的想法。大家都会觉得,我们不是很配...”女孩语无伦次。
也许是父母双亡的缘故,许柠是个很在意别人怎么想的人。她细致、周全,妥帖,这是她的优点,但同时也是刺向她的双刃剑。
还没等她说完,一只干燥的大掌捂住了她的嘴巴,不给她再说下去。
“回答我,嫁还是不嫁。”
事情到了这一步,许柠好像被赶上架子的鸭子,而他成了步步紧逼的那一个。
男人指腹间有淡淡的皂荚气息,他总是将手洗得很干净,从干净到干燥。
“嫁。”她低低地说,好像要哭出来。
裴止他、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和,攻击性和男子气息混合在一起,足够让她心醉迷离。
大掌忽然松开,女孩胸脯细微地起伏着,轻轻地喘气。
裴止收回手。方才,她温热的鼻息呼在他掌心,引起一阵轻痒。
“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想法?”
走出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