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象盈清晰记得下班后准备关闭店门,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雨中有只瑟瑟发抖的小黑狗,她刚冲出去,头顶一道白光闪过,脑袋剧痛,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眼前色彩黑白,不远处飘着位跟她模样七八成相似的女子。
女子似是不忿,幽怨,不甘,亦或者怅惘,对她道。
“这具身体给你了,我选择重生,却无法重新来一次,只能抓住跟我命数完全一致的你,好在你亦寿命将至,想来不会抵抗这次新生。”
“我心中唯有两件心愿,望你能遵从我的心意,就当是这具身体的报酬。”
风吹过,女子身影如烟雾般袅袅散去。
……
戚象盈脑子混沌,大量记忆涌入脑海,她还未与这具身体彻底融合,浑身软绵绵,使不上丁点儿力气。
依稀察觉被丫鬟扶进一个房间,丫鬟凑到她耳畔,轻声道。
“小姐,你先待在这里,奴婢出去寻大夫人。”
不行!别走!不能让丫鬟丢下她一个人。
凭空生出一股力气,让她攥住丫鬟的衣摆,死死不放。
巧兰脚步顿住,盯着意识不清的戚象盈,神情陷入挣扎。
但不过一瞬,她便扯住戚象盈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直至甩开那纯白如铃兰般的柔夷,任由它在空中轻轻摇曳。
咬唇飞速离开此地,临走前紧闭房门,仿佛生怕被人发现里头有人。
丫鬟离开后,戚象盈一边吸收记忆,一边扣合右手手指甲对准手心,用力一掐,疼痛感让她脑袋一激灵。
似乎很久,又似乎只是须臾。
忽得睁开眼,额角渗出一层冷汗,戚象盈捂着胸口,急促喘息,右手无意识开合,这是彻底掌握这具身体了。
还来不及欢喜,外面突然传来动静。
“主子,就是这里,您媳妇儿就在里面。”
“媳妇儿,媳妇儿。”
这道嗓音浑厚粗哑,音调与正常人有异,间歇传来几道“嘿嘿”的傻笑声。
戚象盈脸色一变,这么快就来了,立马想站起身,但脚步一个趔趄,差点瘫倒在地。
糟糕,忘了,前世此时丫鬟给原主下了药,致使原主昏迷不醒,就算被她硬逼着清醒过来,身体机能也有点跟不上。
但跟不上也得硬跟,不然她就要被算计嫁给这个傻子了。
深吸口气,咬紧牙,踉踉跄跄冲到窗边,用力推了下窗户,还好,估计是觉得她一介陷入昏迷的柔弱女流,不可能翻出什么花儿来,丫鬟并没有钉紧窗户。
耳听外面动静越来越近,软绵绵胳膊撑住窗框,几乎倾尽全身力气往外一越,“扑通”一声,摔到了地面。
与此同时,傻子一脚踹开了房门。
“媳妇儿!”
……
清秋九月,层林尽染。
戚象盈扶着墙面,摇摇晃晃前行。
周遭古树繁茂,风拂过,片片树叶飘零,绣花鞋踩在黄叶铺就的石子路上,发出“噗嗤噗嗤”的细碎声音。
走了许久,确保后头无人追来,她背抵住墙根,狠狠松了口长气,伸出手,摊开掌心。
竟出了一手冷汗。
后怕和不自在后知后觉涌出,迅速弥漫全身,及至凝缩进拳头里,被她抵在扣紧的牙关前。
天呐,刚刚那种场景,好窒息啊!
就差一点,她就要被迫跟傻子同床共枕了。
能重生一次她当然很开心,但没想到,重生阶段居然是这个时间点。
原主大伯母“好心”带她出来上香散心,其实是跟人狼狈为奸,打算把她卖给郡王妃那个傻儿子。
若只是呆傻便罢,那个傻子还会打人,力气贼大,打人特别疼,前世原主嫁过去,知道原主是买给他的小玩意儿,就专门逮着原主欺负,原主不堪忍受之下,跟郡王府庶子勾搭到了一块儿,约定好等庶子登上郡王爵位,就娶她为妻,孰料到最后等来得是庶子求娶大伯母家堂妹的消息。
好半晌,方平息心情,思考目前的状况。
原主生父已逝,家中由大伯父大伯母把控,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摆脱大伯父大伯母。
何况,她是个社杂。
虽说社杂非极端社恐,但本身也偏向社恐,她毕业后从事的工作现实中鲜少与人接触。
这种情况下,要想摆脱前世困境,貌似唯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是嫁过去的第五个年头,庶子为谋求前程,欲把原主送给当朝重臣穆国公,五年前穆老夫人昏迷,穆国公为其寻求生机,曾拜托观主算过一卦,当时观主提及冲喜法子,甚至算好了冲喜的女子命数,后穆老夫人清醒过来,穆国公便没采用这个法子,直至四年后穆老夫人再次陷入昏迷,情况危急,穆国公走投无路再次想起这个法子,于暗中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