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十五年,崇山书院。
六月天热,空气都带着股沉闷。
白姣按住隐隐作痛的胸口,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几天断断续续的心口疼,时不时提醒着白姣,她那具健康的身体早就死了,如今她成了大周体弱的白姣。
透过阳光,看着手指上清晰可见的血管,白姣的思绪飘远。
几天前,她正为毕业去哪家公司发愁,走在马路上,不过等会车的功夫,就被一辆闯红灯的车给撞了。
当时她整个人腾空在天上,陷入昏迷时,只听见一片尖叫声。
那时她本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谁知,她还能在醒过来。
初醒时,白姣见四周漆黑,以为是自己车祸失明了,后来才知道是古代人休息得早,那些煤油灯早早地熄了,而且那天又乌云遮月,她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浑身都疼自然是车祸的后遗症。
直到脑袋像炸开花似得闪过另一个人的一生,白姣才意识到不对。
她是赶上潮流,穿了!
原主的死因不明,崇山书院虽然有医师,但她穿来那时没有完全接收原主的记忆,再加上当时疼得没有力气。
等她有时间去找医师时,除了得了个体虚,心脉不全的诊断,关于原主的死因是一点没有。
必竟她还活得好好的。
想起那天自己去找医师时,医师看她那奇怪的表情,以及叫她不要乱吃东西的嘱咐。
白姣断定那医师定是知道些什么,而原主的死也绝对不是吃坏东西拉肚子那般简单。
当谁没拉过肚子吗?拉肚子能疼成那样。
仿佛骨头被打碎钻入心口的疼,白姣心中忆起那晚的疼,现在还觉得浑身发寒。
原主绝对是中招了,只是白姣完全没有证据。
而且,有一点白姣始终想不明白,原主到底是得罪谁了,才会被人算计致死。
而谁,胆子又那么大,胆敢毒害背景强大的原主。
目光在丁班扫视,对将在坐每个人的脸和原主的记忆对上,白姣就越发觉得原主的死特别诡异。
原主身份尊贵,性子娇纵,在丁班虽不怎么讨人喜欢,但和同窗平日最多骂骂嘴。
除了干烨跟林乔,白姣没跟其他人结过仇,平日里甚至连小点的打闹都没有。
还在上课,白姣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只能偷偷地在课堂扫几眼。
没错,白姣刚毕业没多久,又要从头再来,继续读书。
大周是个历史上架空的朝代,其发展和白姣所知的古代很不一样。
白姣所了解的古代,注重男女大防,女子地位低,权力小。
而大周,却在某一定程度上和现代差不多。
在这里,男女享有一样的受教育权,只要通过类似科举的考试,都可以在朝廷为官。
因此,白姣一个女子,才能在京城最好的学院崇山读书。
崇山书院好虽好,管得却非常严,这里不看身份,不看地位,只看成绩,而且贼难请假。
所以白姣还没好利索,假期一结束就从床上爬起来上课了。
崇山上七放三,原主就是上次放假没回家,然后同个小院的人都走光了,所以在疼得满地打滚时无人发现。
要不是白姣穿来,等有人发现原主时,估计原主都臭了。
课堂上蒋夫子拿着本诗经讲得絮絮叨叨的,绕得白姣头昏。
翻开原主那比脸还干净的书,白姣心中有些打怵,忙将脑海中关于崇山的记忆给翻出来。
这不翻还好,一翻白姣脸都快绿了。
不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到了古代还有月考啊,不但有月考,而且还有季考。
并且,还有四天就是本月的月考了。
白姣欲哭无泪,整个人焉巴巴的。
她就说为什么今天来丁字班,感觉班里的氛围和原主记忆里不大一样,原来是要考试了啊。
白姣懊恼地拍打大腿,心中的悔恨肉眼可见。
然后旁人不知,安静的课堂里发出啪得一声,众人循着声音,诧异地看着白姣。
不过见是白姣后,都露出了然的表情。
白姣性情娇纵,早就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天也不是白姣第一次在课堂闹,大家熄了看热闹的心,继续埋头做笔记。
这点和前世没有多大区别,无论哪种学生在考试前几天,都会乖一点。
同窗不搭理白姣,蒋夫子却不会轻易放过白姣,“白姣,你起来,你既学得很好,那便为大家解释‘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这句话的意思。”
蒋夫子有点老花,白姣坐得远,他眯着眼看着白姣,满脸严肃。
整个人散发着白姣回答不出,就吃不了兜着走的意味。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