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双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画面。银丝道道崩裂,而那一剑则将他的右手五指尽数斩断!
若非他闪避及时,聂双成预感到那一剑将刺穿他的咽喉。闻琢斐绝对隐瞒了自己的真正修为,与她交手时聂双成就隐隐感到一丝古怪之处。
她真正的修为境界已在元婴。
可恨的天才!
闻琢斐轻轻落到地面上,收剑入鞘,凝碧宫前广场上寂无人声。她回过头瞥一眼聂双成,问道:“如今可还想要再亲眼一见闻道书吗?”
“哼……看来剑宗的实力确实尚且够得上保护闻道书。”右手上霎时间的剧痛令聂双成面目扭曲,额上皱褶叠叠,冷汗频频,强自支撑道,“只是你们以为……这就完了么?”
聂双成冷笑两声,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虽说你们剑宗确有奇才,但是就凭你还有你们的掌门能抵抗得住魔道人士的袭击吗?”
闻琢斐心下一凛,顿时扶住剑柄,乌鞘长剑宛如佩在身上的修长墨竹。
“不知阁下此言何意?”
聂双成不禁猖狂大笑,道:“偌大剑宗一夕之间就要覆灭,竟然毫不自知!真真是可谈可笑可谈可笑……”
“不妨让我这个明白人告诉你们,今日午时,魔修将集结于梦山之下。你们护山大阵早就给偷偷放开了,不然我何以出现至此呢?”
聂双成嘲弄地望向凝碧宫前台阶之上的掌门白逐花,眼神中不乏得色之意。
“你们剑宗外强中干,现在又有我替魔修们解决了你们大部分精英弟子……”聂双成挽着自己的右手,险笑道,“哎呀,怎么办呢梦山剑宗?我真为你们忧愁未来啊!”
“蓬莱阁自诩七大派中罕有名门君子作风,可是像汝等隔岸观火,恣意妄为趁虚而入之徒能担得起的?”
闻琢斐说话时不觉含了两分怒气,欲抬手拔剑彻底斩除聂双成这一后患。然而此刻白逐花却来到闻琢斐的身前,按住了她那冰冷的右手,对她摇摇头。
白逐花低声道:“小徒儿不可轻举妄动。”
闻琢斐不耐,恼怒地瞪视着聂双成,面上竟染上了两分绯色,急道:“这家伙必欲除之后快!”
“你身上有伤不说,二来就算杀了他对我们对剑宗也都没有好处。”白逐花冷静说道,“若杀了他,反倒给了蓬莱阁名正言顺的机会与我们开战。”
“当务之急是应对魔修们的攻击。”白逐花的面上不禁也露出忧色,“不知道我们剑宗能不能撑到援兵赶到的时候。”
闻琢斐抿了抿唇,只好暂时忍住了心中的怒气。
“护山大阵又被偷偷关闭……甚至是同样的招数,此人未免也太过猖狂。”闻琢斐道,“此奸细不除,难保后面不会再……”
话说至此,二人都已明白其中意思。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着实有点困难。
闻琢斐问道:“师尊心中可有怀疑之人?”
这几日白逐花都在私下查访护山大阵被关之事,事情早就略有眉目,如今却能再度发生,不由得他不怀疑那个对象。
白逐花怔愣了瞬间,叹道:“只是心中有所怀疑罢了……”
闻琢斐见白逐花没有深入谈论的意思,也不便多问,只是说道:“师尊心中有数即可。只是希望师尊不要为了私情而耽误剑宗。”
白逐花听了淡淡点头,又叉开话题,指向闻琢斐身后的宋悬道:“今天本是你和你徒弟的主场,现在却被人无端搅局,你还不快去安慰安慰你的徒弟?”
闻琢斐愣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自己的师尊推向宋悬那一边。而宋悬呢,却正眼巴巴的干望着自己。
本来是金碧辉煌端庄大气的凝碧宫前,如今却一片狼藉。弟子们死的死、伤的伤、各个峰主还有长老们也乱作一团。
宋悬今天穿着专为拜师大典而做的一身描金绣线莲花云纹白衣,不知什么料子做的,隐隐之中光泽涵韵照人,额外衬得人出尘飘逸许多。只是宋悬脸上溅的道道血渍,刚刚一番战斗之下衣服也皱褶了,却狼狈得很。
闻琢斐走近他的身边,望见他那遥遥看过来雪一样清亮的目光,就知道这徒弟刚刚着实为她担忧。
“师尊——”
宋悬扑到闻琢斐的身上,动作轻柔,那沁人心脾的松香隐隐约约逸至鼻尖,只是猛地吸一口才闻到那血腥气。
“您……您没事吧?”
宋悬又上上下下将闻琢斐打量了一遍,不敢相信师尊还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的眼前。但是又莫名其妙的为自己的师尊而自豪……是了,只有闻琢斐才配做他的师尊!
闻琢斐无奈笑了两下,才将宋悬推开,道:“我没什么大碍。”
“只是今日是你拜师大典,却这样毁了。”闻琢斐偏头看向聂双成那边,那里早就不见了他的影子。
掌门白逐花正在组织安排梦山剑宗的上下全部人等奋力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