慑住……
那里面燃烧的着的痛苦和愤怒,远比火焰还要炽烈。
然而还没等她看清更多,第伯戎就已经突兀插进他们中间、隔绝了他们的意外对视。
凡妮莎看不懂那怒火的缘故,但珀希芙却十分清楚——
那是藏在韦恩皮囊下的另一个灵魂的痛苦呼
号、那是孤注一掷走上那条道路后他们注定要承担的失去。
家人、朋友,以及他们所珍视的一切。
苦难塑造他们,痛苦改变他们。
直到死亡呼唤他们。
……
“您看,您这不是挺懂的嘛。”032抱怨,好像松了一口气:“天杀的,我真以为您是铁石心肠呢。”
珀希芙没说话。
她趁着路过,偷偷在层层叠叠的婚纱下踹了凡妮莎一脚,然后若无其事地把她和惨出一个刻板印象单独标签的蝙蝠妖怪撞开了。
她没有分给韦恩一个眼神,她只是走到了逞凶斗狠的夜魔侠身后,单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听听外面的声音。”珀希芙说:“我知道你听得到。”
就在国宾酒店外,凯伦·佩吉的声音从扩音器里流淌而出,蝙蝠侠和超人站在她的身后。她一字一句地宣读那份曾经以为永远不能被公布的新闻稿,挺拔、茁壮,像从参天巨冠的树丛中拼命伸展枝条的不屈野草。
在更远处,红蓝色的警灯正驱散迷蒙的夜色和雾气,晨光朦胧,警笛声呼啸响起,由远及近。
天就快亮了。
夜魔侠的动作慢了下来,他在严重的耳鸣嗡响之中倾听那声音。
冥冥之中,他仿佛听见了砝码落在天平上的轻响。
叮——
这一瞬间,他裸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开始泛红,青筋爬满他的脖领。夜魔侠仰起头,咬着牙将所有的哽咽和痛苦都咬回去,他揪着金并的衣领不肯放手。
计划成功了。
他们为此做出了那么多的谋划,然而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原来也只有无声地悲哭。
无数次他们问自己,值得吗?
无数次他们问自己,一切会有结果吗?
现在他或许可以告慰为这一刻做出过努力的亡魂,也对生者做出回答。
值得;
我并不知道,但至少我们迈出了第一步。
警笛声越来越近。
夜魔侠松开了紧攥的手——金并依旧在看着他,但他那胜券在握的笑容逐渐消失,金并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在这一片近乎凝固的窒息中,第伯戎突兀地勾住了恶魔的脸颊,迫使他靠近。
金并紧跟着扭转目光,珀希芙随手一拳就砸得他偏过头去。
金并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他几乎以为自己的下颌骨和脖子会全部碎掉。
但没有。
他完好无损,就只是感受到了疼痛。
“听到了吗?”金并听到她再次对马特重复那句话,虽然它变成了疑问句,只是听起来却更像是在亲昵地呢喃:“你们赢了。”
“……”马特的唇瓣嚅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出来,但还是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珀希芙凑近了一点。
她终于分辨出他用沙哑的、犹如痛苦呻-吟般的声音在自言自语:“
……会有结果吗?”
珀希芙笑了笑。
她强硬地扳住马特的手指,把它从金并起皱的领子上扯下来。马特失力地下坠?_[(,跌坐在地面上——连续的高强度战斗早已令他的体力消磨得所剩无几,支撑着他的那口气松懈后,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
珀希芙端详着他狼狈的模样,鲜血、伤痕,无言的疲惫和倦怠,似乎她常常见到的马特正是由这些拼凑而成的。
希望你以后能更体面、更漂亮一些。
珀希芙莫名其妙地心想。
然后她把他转向自己的方向,抱住他的头、用掌心抚摸他的后脖颈——那里有一片软甲,但她只摸到了本该平整的软甲表面残留着的伤痕和凹陷。
“当然。”她语气轻快地回答那个或许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你们做到了,金并马上就会被送到监狱里去,他未来都会在监狱里服刑,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答应过你们的,如果你们成功了,就送他进去监狱。”
珀希芙的声音如此温柔,简直就像蓬松柔软的云朵、或者甜滋滋的棉花糖,纯粹的喜悦里涌动着甘甜的嘉奖和鼓励——任何人听到这样的声音,都会不由自主地愿意溺死在这美梦之中。
马特也是如此。
他正沉浸在大喜大悲之中,那种释然和矛盾的隐忧焦虑交织几乎将他击垮,以至于他任凭那美梦模糊了他的感官。
他能听到哪怕血液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