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楼下是人面鱆连环画里画过的的地方。
这里是手术室,按层数来说这是二楼。
手术室向外连通,几扇厚重的铁门隔断的是其他空间,电子LED牌上闪烁着血库、监护室和麻醉复苏室。
岑繁花站在卫生通过用房中。手术用房的隔断玻璃是防弹类型,虹膜电子锁黯淡下去,并没有探测到录入的虹膜。玻璃厚度和夹层都明明白白地昭示着——岑繁花不可能赤手空拳地进去。
主任医师当然也自负岑繁花进不去,他怡然自得地下一层,看到页面还没有关掉的光脑和空空如也的第二层后,淡定地继续走向楼梯转角,他打开自己的移动光脑,随意调试了几下,秘密手术间的红色警示灯便骤然闪烁起来。
象征危险的红色光打在她的脸上,岑繁花的脸色晦暗不明。
她感觉得到,主任医师就站在她头顶!
她闭上眼睛,单手抡了一个大圈,默默在心中呼唤镰刀钥匙。
一直不听她指挥的忽大忽小的镰刀钥匙总算听话了一回,它应声而变,一瞬间沉得坠手沉重。
岑繁花直管低头往里冲,镰刀被她使成了锤子榔头,兼顾坚硬和锋利的镰刀砍瓜切菜般冲破玻璃门的阻碍。
缝隙先如蜘蛛网般爬遍玻璃门,小玻璃屑粘在防弹内层的高分子膜上。再在镰刀毫无章法的粗暴毁坏下飞溅而落,玻璃碴子哗哗啦啦地撬动碎裂一地,飞溅的碎屑从她的额头脸颊划过,落在发丝里。好在玻璃制备技术特殊,碎屑也有弧度,全息镜格挡了飞向眼睛的玻璃粒,没有造成什么的伤害。
岑繁花有点莫名的肌肉记忆,但现在的肌肉量不足以长时间支撑这么重的镰刀。她虎口发麻,青筋上爆,上臂肌肉暴起,小臂被震得发痛。
声音爆发的声音惊动了主任医师,他没想到进来的“小白鼠”这么猛,预示着“我发现你了”的警示灯的威胁没有吓住她,反而迫使她直接锤烂了防弹玻璃。
现在人们就算手持杀伤力武器,大部分也会选择枪械,在科技相对发达的时代,已经很少有人选择用蛮力破局了。防弹玻璃对大部分子弹的防御固然是轻轻松松,但锤击依旧是它防御不住的缺点。
主任医师也不搞什么敌退我进的威胁了,他慌忙挪动肥肿的身躯,五指在移动光脑上几乎要敲出了花来。自动攻击系统被打开,瞄准的红外光点追踪着打到了岑繁花身上。
玻璃被暴力锤出一个大洞,岑繁花就地一钻,站到了手术室中央直起身子。她终于看到了手术室隔帘后的内幕。
那是一个全闭合的仪器,形状类似废都医院的茧舱。输送营养及其他物质的管道里流淌着透明的物质,导线接向各路仪器,晶屏上血压脑压之类的数据正在实时更新。
红点来源的自动瞄准枪枪口飞射出一排旋转着的子弹,直向岑繁花而去。她就地一滚,躲开足够打出碗大空洞的子弹,就近躲进了附近了能充当掩体的地方。
子弹打到营养舱上,发出金属相撞的巨响。营养舱毫发无伤,纹丝不动地被牢牢固定在地面上。
岑繁花不是躲进掩体先观察的类型。她直接挥着塞不进墙角盲区的镰刀,对着导管导线一割。缠结在一起的线条尽数被割断,循环中的营养液管道被割开,管口下垂,透明的液体留到了地面上。
自动瞄准枪砰砰两枪,一枪打到了营养舱上,一枪打到镰刀刀刃,岑繁花差点被震脱手。子弹蹭过镰刀,偏了轨道钻进墙体,留下一个黑洞。
七点五十五分。
直觉告诉岑繁花,茧舱里面的就是她的目标。
她扬起镰刀,一刀劈了下去。
赛博科技的材料强度到底不可小觑,壳层变形,但没有碎裂。
主任医师关掉了自动瞄准系统,他已经叫了警卫,但还是焦急里面的人还没死掉。营养舱的自动保险系统开启,滴滴滴地叫个不停。他心里急躁不安,端着一把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的武器库里的狙击式□□大步走了进来。
他见到岑繁花手中的黑色镰刀骇然一惊,手里的□□立刻上膛,打开保险栓就是一枪。
五米以内枪械的威胁立刻拉响,岑繁花立刻蹲下躲开子弹弹道。
主任医师虽然有些开枪的常识,但身体素质明显跟不上。后座力震得他连连后退,枪管上扬,子弹飞进了房顶。
岑繁花还以为主任医师也会随时变异,这么自如地下来是准备来一波变身的绝活,万万没想到他这么菜鸡。
她反应比主任医师快得多,镰刀一伸一钩,把主任直接钩倒在地,主任仰面倒下,两只浑浊的眼睛大睁着,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撑起身子,就见镰刀在他的视野中斜着飞了过来,似乎是执镰者还不适应这份重量,堪堪拉回惯性下差点飞过头的镰刀,刀刃尖端竖直,一直砸到他视野下方。
一刀斩首。
主任医师羸弱的身体、完全不怎样的体魄和身上到处都没有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