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就有现成的空床铺,白大褂和岑繁花站在另一排,岑繁花看到其他白衣闪动的影子的影子一闪而过,这里不止一个研发部门出来的白大褂。她制造出的动静不大,没人注意到她。
正巧有现成的空床铺,岑繁花把他拖到隔壁病友的床上,手伸到颈部连接处,咔哒一声,扣松了头盔,她稍稍用力,试着把头盔脱出来。
白大褂有些异变,但看上去整体还是人类的模样,眼睛睁着,死不瞑目的样子。岑繁花托着他后脑勺,用力拔下来暗色的头盔。头盔里有些难闻的油脂味道,岑繁花嫌弃地皱眉头,翻开箱子倒进去一管酒精。
头盔不太好拔,因为人脑膨大了不少,堵住了出口。好在头骨相应软化,岑繁花把尸体的头挤得快变了形,才堪堪拿了下来。
她的SAN值在见到尸体的脸时又下掉了1%。那是一张面目模糊的脸,五官都有点混沌了,被她拽头盔的时候挤压了一下,此刻显得惊悚又诡异。
岑繁花随手把毯子裹在他头上,费了点劲才脱下来他身上的白大褂。白大褂脖颈后方沾了一点点血,红蓝相间的,无法融合。因为血量不大,不是很显眼。他的手脚像死章鱼一样还有一点意识,但不是很多,稍微蹦跶了几下就偃旗息鼓了。
章鱼人的前兆。
白大褂里面的手臂有点发青,缠着一截绷带,岑繁花把绷带解开,赫然看见一排细细密密的针眼。
这人是易留疤体质,有的针眼已经愈合了,但针眼粗大,能看得出来他有在定期注射什么针剂,最新的针孔也结了痂,看起来有个两三天的样子。
在这里注射的针剂……这是抑制剂还是别的?岑繁花默默记住了这个信息点。
她把白大褂套到身上,手套不能戴了,里面有分泌的黏液。岑繁花觉得有点恶心,翻遍了箱子夹层才看见备用手套。她戴好,随手把小狗塞进运动裤口袋,对小狗示意头在裤兜外面可以呼吸,就是千万不要乱动,实验服足够大,但是也有隐患,要是白大褂下面突然露出一个特别明显的狗头形状,她就白干了。
小狗很吃她的温柔态度,蜷缩在兜里一动不动。这狗身长也就十几厘米,蜷缩起来就更小了,岑繁花走了两步,调整了箱子和袖口遮挡的角度,随手按灭又响起的倒计时器,确定不会有影响后,她倒出头盔上的酒精,仔仔细细地给自己扣好头盔,挂好一溜七个的,倒计时器。确保一点问题都不能出。
下一步是找白大褂出来时的研发部门,找到抑制剂——不对,岑繁花刚迈出几步的脚步缩了回来,她调转方向。
差点忘了,先找朝云。
朝云的位置在比较靠中间的位置,她弯腰躬身过了几排,发现每一排都有一个白大褂的影子。
看来是每个白大褂负责一排人。
走的近了,岑繁花突然听见一个女性白大褂的声音:“这是你姐姐?”
然后是朝云的声音:“不是啊……她是突然出现在我系统里的,我不认识她。”
朝云的声音挺纳闷的,仿佛是真的不认识这号人:“我还在琢磨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谁知道你们突然就关系统说调试结束了。我不认识她啊,你们是怎么判定我喜爱程度超过50%的?”
白大褂的声音听着也挺疑惑:“这……”
朝云又说:“你一定要给她开机吗?我真的不认识啊,是不是系统出问题了?”
白大褂没说话,岑繁花听到安瓿瓶被敲碎的声音。
她还没打针。岑繁花意识到的瞬间,就已经窜了出去。
从朝云的视角看,就是另一个戴着头盔的白大褂突然蹲闪了进来,手里举着一个还带着蓝白血丝的注射器,站起来的同时控住了正在吸安瓿瓶药液的白大褂,注射器斜向上扎进了前面白大褂的后脖颈,前面白大褂的动作突然就停了,然后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后面的白大褂这时说话了,声音很低,像是怕传得太远:“下床搭把手,把她抬上去。”
是岑繁花,朝云意识到了,她立刻下床,把软倒的白大褂搭着拖上床。
岑繁花利落地继续扒衣服装备,消毒掏手套,动作娴熟地好像已经把这件事持续了几十遍。
“别愣着了,穿衣服。”岑繁花低声说,她回头看了一眼还没开启的“人”,一见之下极其惊讶,动作都是一僵。
愣住的换成了岑繁花,朝云在她身后开始急急忙忙地穿衣服。
不是别人,这一动不动的人正是朝年。
“你真的不认识她?”岑繁花追问。
朝云没想到岑繁花会追问这件事,她动作稍微缓了一下,像是在努力思索,最终还是摇头:“真不认识。我甚至都没见过这个人。”
岑繁花皱眉,朝年最多也就是二十七八的样子,朝云又只有十六七,年纪差得不多不少,什么关系都有可能,但这两人又不可能真的没有半点关系,难道是系统真的出了问题?岑繁花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