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祭手微顿,语气意味不明,却只是道:“我知道。”
鱼寒生没等到容祭的后话,便自顾自打量起三味殿,可以说,普天之下的食材应有尽有,个个都因吸收了灵力而散发着饱满的食物的清香。
往外看去,巨大的窗户外面正好可以看见荒漠之中的那片红海。
不期然的,她看见红海中一抹红色的身影。红衣后的曼珠沙华几乎与活的花一样美丽妖冶。风似乎围绕着那片地方,海无涯随风飘舞的发尾拂过花面,鱼寒生又听到一阵悠扬的乐,遥远得如同彼岸殿的那天。
说起来,似乎不过间隔一月,很多事情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走到窗边,看得有些失了神。海无涯似乎感知到这道视线,扭头和她隔空对望。好像透过她,看到识海之中的妺坦。
鱼寒生也感受到,妺坦在回望他。
隔着这道凝望,她透过两人未曾表露在言语的情感,忽然体会到什么叫做瞬间即永恒。
“鱼寒生。”
风送来了海无涯的声音,叫的却是鱼寒生的名字。妺坦微微叹气,终究放弃那种间隔时间与生死的回望,安静地呆回到识海之中,仿佛在狐尾里的那五百年。
鱼寒生却想,海无涯可以操控风,所以他故意为之。可是,又是为了什么呢?妺坦和海无涯之间,实在有种别扭的情感。
海无涯的身影在鱼寒生的视野中消失。
下一瞬,感知到风从身后吹来,鱼寒生回过头,果然见到意料之中的人:“海大人。”
海无涯自发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起筷子略尝一口,点评道:“比不了当年。”
容祭不爽地冷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倒是一如当年。”
海无涯闭了嘴。
容祭也懒得跟他多说。
这俩人在自己面前拌嘴,却也出乎了鱼寒生的意料。
不多时,饭已备齐。容祭看向还在窗边的鱼寒生,示意了下自己旁边的位置:“圣女,过来尝尝。”
鱼寒生有些局促地走了过去,坐到了海无涯的对面。
“哟!可是赶巧了!”忽然一道声音,打破了三人之间诡异的平静。
海无涯仍旧端坐着,似乎对来人不感兴趣。
容祭看向来人,也不说话。
柳玉自发走到剩下的位置,也就是容祭的对面坐下,在鱼寒生的目光中,朝她微微耸肩:“也亏得你受得了跟这两个人一起吃饭。”
“很久之前我同他们吃过一次,后来就是能避就避。”他抬起玉手,橱柜之中的美酒自发落入手中,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可谁叫我实在不忍美人受此煎熬呢,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柳玉自斟,满上后,也不问容祭和海无涯,只问鱼寒生:“圣女,喝过酒吗?”
鱼寒生摇了摇头。
“也是,寺庙那地方,禁酒禁肉的,”柳玉边说边摇头,“没滋味啊。”
“要不,咱今儿就尝尝看。”说着,柳玉作势要给鱼寒生倒酒。
容祭眼神陡然一厉,空气都跟着凝滞。
柳玉敏感得很,当即撇嘴收手:“开开玩笑咯。”
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容祭为鱼寒生夹了一道菜:“这位是柳玉。”
鱼寒生点了点头,只当自己是刚认识他。谁料柳玉却不干,“用不着你来介绍,昨天我与圣女就碰过面了。”
容祭恍若未闻,“你之前待的那个地方,是半月门。”
“门中之事大多由海无涯处理,柳玉则统管紫色半月缘的任务。”
“圣女,您也可以这么理解,海大人跟我啊,是办事的,魔君啊,是动嘴皮子的。”
柳玉再度被无视,容祭执着于为鱼寒生添菜:“味道如何?”
一直被投喂的鱼寒生垂着脑袋点头,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嘴里的还没咽下去,碗里又叠高了一层。
“唉,”柳玉喝着酒,长长叹了口气,仿佛聊正经事一般十分正色道:“我听说魔界有一种开了灵智的猪,肚量能有北海那么大,只会哼哧哼哧地吃,倒也能听懂话。可惜每每有人问时,它总在吃,所以只能含糊应过去。所以到现在都还不会说话,我瞧着这东西倒适合当魔君的宠物。”
柳玉一句话内涵了两个人,海无涯终于把视线落到了他身上。
鱼寒生则是一呛,登时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脸憋得通红,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全还了回去。
容祭忙为她添水,面色阴沉,不忘惩罚始作俑者:“不如,就送你去做两天猪好了。”
柳玉额间闪过一阵青光:“哎哎哎哎哎哎,别啊,我错了还……哼~”
眼见柳玉变成一只青猪,鱼寒生刚喝下的那一口水瞬间就全吐了出去,没忍住放声大笑起来:“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玉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