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容祭被唤去处理急事,临走前不放心地看了眼鱼寒生,嘱咐道:“圣女,海无涯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鱼寒生点了点头,等容祭离开,三味殿内就只有海无涯和她了。
“哼哼~”
哦,还有一只猪。
等了会,海无涯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弥漫着几丝的尴尬,鱼寒生只能先开口,问道:“我们就在这聊?”
海无涯瞥她一眼:“我们去通天石柱下走走吧。”
说完,他率先离去,转瞬消逝。
鱼寒生却犯了难,她要怎么过去呢?坐龙轿?还是靠自己飞?
左思右想下,她灵光一闪,足尖碰了碰柳玉的肚子,后者不舒服哼唧了两声,“哎,柳玉,你能带我下去吗?”
柳玉耷拉着眼,满脸生无可恋的样子。闻言,扭着猪腿走到外头廊上,“哼哼~”
鱼寒生:“什么?”
无奈之下,柳玉开口道:“我说,坐我背上来。”
“你会说话?”
柳玉摆头,有些自得:“逗你玩的咯。”
鱼寒生看着柳玉肥厚低矮的背,不敢想象自己坐上去的样子:“不会被魔界的人嘲笑吧?”
“嘲笑?我堂堂柳玉当你的坐骑,谁敢嘲笑?!”
眼看面前的青猪要有脾气了,鱼寒生也就不扭捏了,跨腿坐了上去。
“圣女,容我提醒你一句,无论容祭还是海无涯可都不是好相与的人。他们要做的事,始终是有违天道的。既行不道之事,同一条船上的人难免不借此东风,谋求更大的逆天之法。”
柳玉给鱼寒生的印象一直是风流轻佻的,见他难得正经,话却说得有些含糊不清。她看着远处的通天石柱,一道红色身影早在等候:“柳玉,有些人仅仅想要保全自己,已是极难。”
柳玉微微叹气,知道在这个地方,包括她作为圣女的身份,有些话终究是不能言明的。
在海无涯略显惊异的眸光下,鱼寒生下猪,“久等了。”
海无涯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迈开腿,开门见山道:“我们要从九瀛身上得到的,是他的指骨和心头血。”
鱼寒生心下一惊,若非海无涯这般说,任她千想万想,也是想不到指骨和心头血上去的,“为什么是这两样?”
听出鱼寒生语气中的惊讶和不忍,海无涯的嘴角勾起凉薄的笑意,“他该庆幸,只是指骨和心头血。”
柳玉跟在鱼寒生旁边,闻言,冷哼了声:“可不!要是九瀛的命能换来前圣女,我估计这两家伙谋划的就是怎么打到仙门去了。”
海无涯也不否认,继续往下道:“说起来,我和容祭应当比九瀛年长个百来岁。作为三界的后起之秀,九瀛出生时魔族天际曾降下霞光。万年前,唯有神族能带来这样的异象。”
“圣狐族长老有言,此子身负神族之力。此前,我与容祭已探知,神族之力融于九瀛的指骨与心头血中。”
柳玉又道,多少有点内涵海无涯心黑:“九瀛是千年来仙门中领悟力最高成就最大的人,取了他的指骨和心头血,无异于取了他的神族之力,等同断人前程。”
鱼寒生脚步一顿,觉得未免过于残忍。
“鱼寒生,你犹豫了。”海无涯扭头看她,没有多余的一丝表情,冷漠得不像是在毁掉一个难得的天才,“如果你足够聪明,就应该知道,天平的一边是你与妺坦的命,另一边却只是九瀛的仙道前程。”
几乎是没有任何余地可言的。鱼寒生忽然清醒,明白正如柳玉所说,无论是容祭,亦或海无涯,不过是因为她与妺坦结成契约,才勉强多看她两眼罢了。这当中,是没有任何情面可言的。如果她不能助妺坦苏醒,恐怕只有偿命这一个结局。
虽如此,她仍旧道:“可他毕竟是无辜的。”
“无辜?”海无涯扯唇,“万年前,因为神族的自私而丧命的人,何曾是罪有应得?他们造就的恶果,哪怕在今日,仍旧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而那些因此被迫放弃所爱的人,就不无辜吗?”
“神族,本就不应再存活于世,我也看不得有人借神族之力仙道通达,俯瞰苍生。”
鱼寒生看着海无涯,失去了判断,只觉得眼前的男人,似乎和从前的海大人大有不同了。现在的他,随着妺坦的出现,深埋心底的怨恨都破土而出了。
大约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海无涯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
鱼寒生犹豫道:“从前,常听老师傅说,这样的人都是身负使命而来的。我们这么做的话,会不会……”
“他人的使命,与你何干?更何况,逆天之行,古来有之,我与你不是首创,亦非终结。”
“可是,神族的结局我们都知道。”
“鱼寒生,这世上,总有我们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去得到的东西,我压抑百年,”海无涯看向鱼寒生的眼睛,眸中的碎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