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补齐?文簿之上,是否会加太平公主宫中之印?”
众人都觉得乔迥盈疯了。谁没事把奴才之间的纷争故意往主子那里捅啊!
但是乔迥盈大有一种孙尚功不给个正面回答就大家都别走的架势,宋、李二人也不敢帮她打保票。
因为太平是一个很情绪化的小孩。她喜欢孙尚功,是因为孙尚功时常拿一些精致的摆件玩具去讨她的欢心,但当她不喜欢时,太平又会对她发脾气。小孩子还不理解法度的意义,满足她的需求就是唯一的评判标准。
孙尚功急得头上冒汗,妆也花了,扫视一圈居然找不到一个能救她的人,尤其是李尚宫脸上也有如旁人一样的“征询”的神色,不由得怒从心中起。
“我今日便会补上。太平公主乃是一时兴起才要看的,公主年幼,喜欢新鲜也是有的,你怎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去打扰公主的清净?你若非要加公主处的印,只能去自己要。”孙尚功仗着自己和太平的关系,继续嘴硬。
“那就请尚功您现在就写,下官立马去公主处查实。”乔迥盈更加恭敬地行礼道。
孙尚功满脸的不敢置信,愣在了原地。杨熙宁也觉得乔迥盈过分了,偷偷拉了她的袖子,想要说点什么为她转圜。刚才还在唧唧咋咋作证的孙司制看着自己的堂姐汗如雨下,也慌了心神,趁无人注意,到太平公主处报信去了。刚刚逃出生天的孙司彩不忘落井下石,再三用言语逼迫着孙尚功写完了文书,盖了印。宋尚宫吃惊地看向一脸严肃的乔迥盈,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孙明月一眼,后者才终于不说话了。
乔迥盈拿着字迹歪歪扭扭的文书就要去太平公主所在的拾翠殿进行“自杀式审计”,临走前还不忘吩咐自己的下属马典记把账本抱回尚宫局。
“好好看看,里头学问大着呢。”乔迥盈一边这么嘱咐马典记,一边冰冷地对上了宋尚宫热切的眼神,后者的笑容立马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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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路,连杨熙宁都没有勇气和她一起走。
“姐姐,你为什么不肯宽容些呢?”莺儿最近读史书,经常思考宽仁的意义。
“这和宽容有什么关系?我按照规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怎么倒成了坏人?人们默许这样是寻常事,各自分得一杯羹,难道一团和气就是对的吗?”乔迥盈不解道。
“但是书里的……例如绝缨之宴,庄王没有追究失礼之人,最终得到了大臣的以命相护。”
“上位者能够选择追究和放过,我不行,我没有这样的权力。”
“但是,姐姐也要与人为善啊。秦时商鞅就是太不近人情,才会被车裂的。”莺儿有些担心。
乔迥盈小小笑了一下,说:“车裂乃极刑,属苛政,爱惜名声的君主是不会使用的。”
下午,乔迥盈来到了拾翠殿,她的小侍女绿翘早就在宫门等着她了。
“司记,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您回去补上,奴婢不会说出去的。”绿翘深知太平的脾性,想劝一劝她。
“公主虽年幼,但是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我会解释明白的。”乔迥盈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害怕太平,纵使这个小朋友看不明白,她身边的人总会明白自己是圣人看重的人吧?
两人在宫门口耽搁了一会,就碰上了入宫的安定来找太平。她只得先给安定请安,然后跟在公主后面一起进了后殿。
“本宫听说,你如今在尚宫局当差?”
“是,奴婢现今是尚宫局司记,今日是为了尚功局的孔雀织锦而来,太平公主日前曾让人取出来看过一次,现在入库的记录对不上,奴婢就过来问一下。”
“这宫里难得有人对她认真一回。等会先忙你的,本宫不着急。”安定捂嘴轻笑了一下,头上凤钗的流苏摆动起来,发出清脆的碰响声。
太平抱着她的小狗从卧室出来见客,但是好像和安定很陌生似的,没有紧挨着姐姐坐下。
“王盈吧?我知道你要来。安定姐姐生辰后我确实让孙尚功把孔雀织锦拿给我看了,但是我不喜欢蓝绿色,就让她拿回去了。”太平的小狗是个人来疯,一会儿就跑到了乔迥盈脚底下。可能因为乔迥盈身上有猫的味道,这只纯白的长毛小狗特别兴奋。
乔迥盈不得不一边躲着小狗的扑腾,一边对太平说:“公主记得就好,那奴婢等会把文簿拿给公主宫中的掌事宫女,教她补一份就好了。只是……”乔迥盈一把把闹腾的小狗抱起来,略作委屈地说:“公主以后疼疼奴婢吧,要什么东西先支使宫人写份册子来,要不奴婢来一回衣裳就破一回,又不好和它讲理。”
这只小狗骤然感觉自己四脚离地,立马安静了下来,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乔迥盈,又回头看着太平,好像很困惑。太平被这一幕逗笑了,她命宫女接来她的“雪糕”,自己抚摸着它的绒毛说:“知道了。你这么漂亮,怎么好叫你穿着破破烂烂的裙子呢。我觉得孔雀织锦的颜色很配你,要不就赏你吧。秋天穿绿色,一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