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太阳犹如一枚硕大的金币。在人们的头顶上,它使那块‘蓝布’发色,并把周边的‘白玉’也给浸黄了。
在这颗广袤而肥沃的星球上,处处充斥着它的能量。在它的作用下,山更翠了,水更清了。城中的植被,得了那层金光的笼罩,此时油亮亮的。而若是这‘金光’照射到人们的身上,那么被照之人便没了精神,因为它也是刺眼的,毒辣的。
下午是慵懒的,惬意的。
但是红尘酒店的员工们却是忙碌的,愁苦的。因为刚上班他们便接到‘包厢已满’的通知,所以每个人都把神经调到了‘战备状态’。
前厅的服务员打扫完卫生便忙着摆台。厨房里,当厨师长手中的圆珠笔,在一式四联的菜单上飞舞时,手下们便开始忙碌了起来——主厨在炉灶上加工不同标准下每桌要上的‘大菜’;案子上是刀光剪影,连带着实习生的杀鱼和剁鸡声;两个阿姨在洗刷、择菜。而冷菜间则相对安静些,因为都是提前拌好或卤好了,此时冷菜师傅的工作就是装盘和点缀。在安排服务员上完了冷菜,他又得做些炒‘头菜’用的围边,和餐后果盘与点心之类,忙完这一切后,他便和‘打荷工’一起‘压菜’了…
当上完各桌的果盘和点心后,厨房墙上的时钟已过了八点,乏累的厨工们在简单地用湿毛巾给身体降降温后,就各自找了个凉快的地方歇息或抽烟了,可间中却不见李佃光和李如欢。大伙不用猜,李佃光此时肯定在吧台旁和老板或老板娘谈笑风生。而李如欢却又上哪去了呢?原来是在后门外的楼洞里,和夏雨吴侬软语,绵绵情话呢。夏雨在和恋人诉说着工作的劳苦,李如欢则帮她捏着小腿。偶尔也会偷袭她的嘴唇或脸蛋,起先夏雨还担心会被人看见,情到深处,她也就无所畏惧了——他们忘我地吻着,抱着!
片刻的温存,被周香香一声惊雷似的喊叫打断了——楼上夏雨看的包厢走了一桌。而李如欢因今天值班,这时也回到厨房应付各种主食去了。忙完,他又毫不避讳地上二楼帮夏雨干活:刷餐具,擦桌子,扫地拖地,没有一件他不能干的。夏雨落了轻松,李如欢却落了口舌:众人无不嘲笑他。可他却并不在意,我未娶,她未嫁!所有的一切言行举止,都是在一颗爱慕之心的驱使下的自然表现,哪里会惹流言蜚语?!只不过是一些好事者的八婆心理罢了。所以他还帮她装饭,和她同用一个杯子,接送她上下班……
可是今晚怕是没法送了,因为‘空中一号’房间刚又拿了一瓶白酒和一箱啤酒。惹的李如欢满心怒火,一阵咒骂。“今晚前厅谁值班?好像是周香香。我得让她想办法催催。”不顾夏雨的劝阻,他又上楼去了。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喊了几句周香香,许久也不见回应,却是从‘空中二号’里走出了另一个身影——是郝美丽。
“你找她干嘛?她下班了。”
“今天不是她值班吗?”
“调了。”郝美丽冷冷道。
“中午不还是她的班吗?怎么就调了!”李如欢急道。
“调了就调了,需要理由吗?”她起先也是不愿意的,她可不想看到李如欢和夏雨你侬我侬的情景,怎奈周香香想和刘国昌一起值班。她还缠着尤蓉和她还有郝美丽做了一个‘三方交易’才算完成了自己的心愿。这中间的过程是别人所不知道的,所以郝美丽也不想和他多提,只又冷冷的一句。
“哦。”李如欢见郝美丽冷淡的表情和语气,再想到她对自己曾有的暧昧,还有现在彼此间有意的疏远,这些都让李如欢在单独面对她时会略显尴尬。所以他没有说出自己此来的目的,便悻悻然下去了。虽然李如欢没说出来意,但郝美丽从他急切的神情里猜出了大概:既然是因为成人之美才调的班,那多一桩又何妨呢!当真是无妨吗?这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和夏雨依依惜别后,李如欢点了支烟,看了会报纸,打发着百无聊赖时间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踱步到楼梯口的他听着楼上似乎有点声响了:好歹要走了。他想着。庆幸时却又听见一句“不要啊!”的声音,是女子的声音,是郝美丽!犹豫了有一秒钟,他迈着坚定的大步上了楼,速度比之前找周香香时还要快些。至门口,他毫不怯懦地推开了房门。这时,就见满脸通红的郝美丽正被一个浑身雕龙画虎的中年光头搂在怀里,肥厚的嘴唇就要亲到她的脸上,而郝美丽则是拼命地挣扎着。桌子四周则是一众满脸痞气的青年,见他莽撞进门,都露出了凶狠的目光。此时光头也停下了油腻腻的肥嘴,转用吃人的眼神看着他。而郝美丽却是趁机逃脱了他的魔掌,并躲到了李如欢的身后。
“你快下去。”李如欢对她小声道。听言,郝美丽才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然后快步跑出了房间,而在她身后却传来了一阵阵叫骂和拳打脚踢的声音,伴着李如欢的闷哼和□□。
“你们不要打了!”返回房间的郝美丽带着哭腔喊道,并扯拽着那些青年。可以她的那点力气哪能阻止那膀大腰圆的壮汉,对方只一个甩手,她便倒在了脚下。“啊!”从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