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车以后,李如欢打了个‘摩的’便朝刁明给的地址寻去。到达目的地,辗转了三组村庄,扰了近百户人家也没有打听到夏雨的下落。那时已是下午三点,头顶的太阳无情地炙烤着他,让他口干咽燥,汗流浃背。经过跋涉和颠簸,他的肚里也已空空。回到村口,他简单地吃了碗凉面,休息了半个钟头便又踏上了这陌生的路途,在这里,他没有代步工具,村上也没有运行的车辆,他能依靠的只有双腿。到了晚上八点左右,他已经排查了四组,可是一无所获,他甚至都没有打听到哪组有姓夏的人家。可他并不气馁,因为还有三组几百户人家呢。
走在并不宽阔的斗渠上,走投无路的境地和身体的乏累使李如欢感到心慌,头顶的月色,乡间的风景,还有泥土的气息并没有勾起儿时那些美好的回忆;他现在的脑袋里只有食物和今晚的落脚地,对于女友的亏欠,还有夏雨的生死他且放在了一旁;眼下,他得想办法补充机能。
当酸胀的腿脚拐上支渠时,前方的一处灯火振奋了他的精神,他知道那是鱼塘或藕塘主的住处,天无绝人之路,他总算找到了容身之地,他紧了一天的眉梢舒展开了。
他知道塘主肯定是个男人,并且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他肯定不会拒绝一个举目无亲、走投无路的青年蹭一宿的请求,这些思绪飞速地在他的脑海穿梭,而他的脚步也在飞快地运行着,完全没有之前的疲累。
走近后,他发现屋内竟无一人,好在门并没有上锁。进还是不进去?他犯了难。透过玻璃窗,他看见屋里地上有一扎啤酒,桌上有一袋饼干和几根火腿肠,好像是特地为他准备似的!及此,他便义无反顾了。
‘酒足饭饱’后,疲劳便占领了他的筋骨,此时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已筋疲力尽,他走出门来张望,四处也不见主人,便回到屋里的床上躺下了,闷热的天气和成群的蚊虫并不能阻止他的睡意。
他不知道他的这次‘入侵’将给他带来一年的牢狱之灾,将他的计划暂时或者说提前终止了,也将他的人生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第二天黎明,李如欢被一阵嘈杂声吵醒。抬眼,就见床边站着三个粗壮青年,门口和窗外更是黑压压的人头。大家都用看日本鬼子的目光仇视着他。
“打他打他...”见他醒,门外叫嚷道。屋内的三人得了鼓动便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不及抬手,李如欢抢言:“我就在这儿睡了一晚上,至于打我的吗?”‘哦,还吃了几根火腿肠,喝了两瓶啤酒’。这句话刚过脑袋,还未出口,就有一阵拳头砸在脸上和身上。这下他彻底懵了,莫不是破坏了什么风俗或是遇到刁民了吧!不及他理正思维,又有几巴掌扇在了脸上。
“你们有病啊,干嘛打我!”小李愤恨地吼道。
见他骂,屋外进来两人,在小李的身上又加了些拳脚。
“你们太过分了,我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打我?”这次李如欢不敢骂了,转用哀求的语气问道。
“你还敢问做错了什么,卧槽!”回答他的人上手又是一个重拳捣在小李的肚子上。
“啊!”李如欢吃痛,同时也短暂地背过气去。
“你们这群混蛋!”转过气息后,李如欢歇斯底里的骂道:“我到底犯了多大罪,你们要下手这么重!我***!”他的污言秽语一经出口,身边的青年又围了上来。再看时,小李已是面目全非了,此时,他眼睛和嘴巴肿了起来,腮帮子被扇的青一块紫一块;鼻子在流血,嘴角也有血迹溢出。他觉得天旋地转,仿佛已经置身地狱一般绝望。即使小李已经惨不忍睹,但房前屋后的人们也没有一人露出同情的神色,他们熟视无睹,真铁石心肠。
“啊...”内心的恐惧和身上的疼痛使李如欢忍不住嚎啕起来,间中带着不服和鄙视的口气又问:“我到底错在哪儿了,你们要置我于死地!?”
“你还在装死。”身旁为首的青年一把拽住他的头发把他薅到了鱼塘边:“你看你干的好事!”
趴在河边的小李这才睁开红肿的双眼向前看去,目光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霎时,他大脑空白,目光也呆滞了。
“这下知道为什么了吧。”
“不是我干的!”看着眼前这上万条鱼肚白,李如欢知道他们打人的原因了,但他们打错了人,这非他所为,他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也承担不了这么大的损失,所以本能地说道。
“我看你是死鸭子嘴硬,不是你还能是谁?”不由分说,他又被一阵暴捶。而据他不远处,有一个中年妇女瘫在那里哭天喊地,一旁的男人安慰她说已给鱼塘买了保险,而且投毒者已经被逮到,叫他赔偿损失就是了。他这么说并没有让她宽心,反而她更加的愤怒了,只见她抄起地上的铁锹便欲朝李如欢身上舞去,可是看到已是满脸血迹的小李她又心软了,只问:“我们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下此毒手?”躲过一劫的李如欢如蒙大赦,见她似乎是个讲理之人,便松了口气,并压着着惊魂未定的心律说道:“阿姨,真不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