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我要怎么办?按照我哥的脑洞,我是来退婚的,原来的沈兰思不喜欢秦霁那种木讷的小白脸。不过像我这种坏女人,当然不会跟他好好商量,而是要等他比剑输了羞辱他,再无理取闹地咒骂他,不积阴德地上升他死去的亲人—天哪,我好歹是剑宗大小姐,怎么会这么没有素质!!!”
沈兰思回忆起亲哥的奇思妙想,柳眉共凤目一同扭曲,从前她只觉得哥哥是个宅男,没想到某种意义上会敲键盘的宅男简直堪比核武器。
周慈真诚地看向她的眼睛,令她心情平静许多,她对这女孩有种天然的信任,并不仅仅因为她们都是穿越者:
“这婚不能不退,因为人不能,起码不应该,看到一个火坑长得好看就往里跳。当然咱也不想跳,咱可以发挥长了嘴的优势,好好跟秦霁盘一盘。”
周慈二人回到大殿之时,萧途晚正向秦霁拱手行礼,举手投足间自成一派风流气度:
“秦兄,请。”
这萧途晚乃是萧照远的儿子,亦是沈兰思的兄长,往常甚少在剑宗之外露面,更不用提与人交手,如今自请与秦霁比剑,自是赚足了众人的目光。
他这么做,当然是为了自家那位倒霉妹妹。
不靠谱的老爹,他们从来指望不上。妹妹最近进入叛逆期,称若要被逼和秦霁成亲,就以死明志。
妹妹一言九鼎,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和空气殉情。
但萧途晚明白,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秦霁的。
他从小只在当纨绔子弟上造诣颇深,所以若与他人起了冲突,向来只指使手下处理,免得亲自丢剑宗的脸。
秦霁这种少年天才,要不是刻意收手让着他,完全可以让他原地投胎。
赢不了,但不需要赢。
因为在萧途晚辗转反侧几个夜晚后,忽然灵机一动,从自己声色犬马的人生经验中,总结出一个绝佳的主意—
他要碰瓷。
假意称要看看未来的妹夫修为如何,再趁着打斗偷偷用内力把自己震伤,大吐特吐三五口血后,倒地翻白眼抽搐。
到时秦霁就是理亏的那一方,他们再借坡上驴地提出什么要求,倒也合情合理。
萧途晚知道,自己一朝出现在众人跟前,便是如此凄惨的光景,转瞬就会成为全仙门的笑柄,十几年有意无意的故弄玄虚都会毁于一旦。可为了妹妹的终身幸福,这人他必须得丢!
但事态发展和他想象的好像有点不一样。
他看着秦霁站上大殿内的擂台,明明对自己内心的计划一无所知,脸色却也苍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被快要在空中散落的纸鸢。
“这是什么秘密流派?”
萧途晚心中疑惑,拿起佩在腰间的剑,打算表演狂魔乱舞,却发现秦霁甚至连剑都没有拿起来。定睛一看,秦霁竟然在微微颤抖。
“难道他在蓄力?看他神情如此艰难,莫不是等调理好了气息要将我一击致命吧!”
他虽极爱护沈兰思,但还没做好搭上自己这条小命的准备,事已至此,却也不能脸皮厚到弃剑逃窜。萧途晚只能硬着头皮比划出一道平刺的招式,哪料秦霁只是堪堪闪躲,丝毫没有还击的意思。
周慈在台下默默看着一切,心里晓得这全是周雪意的手笔。
周雪意是苍山掌门周青遥的儿子,资质在一众世家子弟中也可得几句半真半假的恭维,但完全不能与秦霁这个作者钦定亲儿子相比。
掌门待人宽厚随性,并不溺爱他唯一的孩子,可周雪意自小身边便围绕无数为他爹巴结讨好他的人,顺理成章地养成了张扬跋扈、唯我独尊的性子。
待秦霁投奔苍山后,周雪意发现父亲对他十分亲厚,直接让他拜师苍山最眼高于顶的天枢长老,而许多男修女修见他生得宛若天人,又怜惜他的身世、仰慕他的才华,便常常来天枢长老处与他搭讪。
周雪意心中嫉恨,便有心与人孤立他,像周雪意这样的人,从来是下狠手后别人越反抗他越来劲,谁晓得秦霁那么怂包、那么能忍,仿佛之前根本不是锦衣玉食、仆从拥簇着长大的秦小少爷。
哪怕是个家奴,被他那样言语侮辱、蒙头殴打、用各种各样荒唐的理由责罚,也该有一次搏命反击,可秦霁偏偏就不。
对着他永远淡然,如冰似雪的面孔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好像根本没有羞耻心,也没有痛觉。
一块木头并不给周雪意报复的快感,却更激起了他的胜负欲,倘若能在那张脸上看到任何关于不甘人下的屈辱神情,周雪意都能觉得这么多年没有白活。
剑宗到来之时,苍山为显示东道主之谊,令外门弟子为大殿内所有人奉茶,周雪意只略施小计,将一盏杯子做了记号,再让与秦霁相熟的关漪端给秦霁,神不知鬼不觉地撒下藏在袖口中的软筋散。
软筋散无色无味,能短时间内令人浑身骨头酥麻、灵力滞涩。别说与人论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