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师弟师妹们都回了客房,周慈也起身打算回房,客栈里人已悉数离去,只剩店小二还在和不知哪个门派的爱侃大山的弟子高谈阔论。
她的房间在最高层里面,本打算沐浴休息,哪料还未宽衣,便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何人深夜造访?”
那人的声音周慈并不陌生:
“周姑娘,在下李见月。”
周慈一听是他,干脆拒绝:
“今日不便会客,李公子若没有急事,还是改日再会。”
“但是…”李见月幽幽道,“周姑娘不好奇么?上修界美人如云,我为何只对和周姑娘双修这件事坚持至此?”
周慈不免幻视一些普信男,冷笑道:
“李公子应当不知道,我们苍山上的人怎么惩戒违反门规之人。”
“确是不知道,但这同我有什么关系?”
“那上修界美人如云同你有什么关系?你想不想又同我有什么关系?”
李见月长叹道:
“这样啊周姑娘,你确实美丽,但相比你无双的外貌,我更感兴趣的是…”
“可我对你对什么感兴趣不感兴趣。”
周慈明白李见月有话要同她说,但她偏不如他的意。
她倒要看看,李见月的狗嘴里能吐出个什么象牙来。
“对我不感兴趣无妨,但周姑娘就对自己的身世不感兴趣了么?”
话音刚落,周慈便见窗边的树影晃动,似是有人从那树枝隐蔽处逃窜。
她当即御剑追了出去,一路风声赫赫,她却能辨别那人的脚步声。
那人身影如风,燎燎地掠进夜色里,饶是周慈为了逃命已将轻功练到上乘水平,依旧未能立即追上他。
及至一处山崖,那道影子才堪堪停住脚步。
山崖避无可避,那人只得回过身来,脸上却是一派平静之色。
周慈亦回过身,不出她所料,见到了不远处李见月的身影。
李见月的神色坦然,只是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对上周慈的面庞,便哀怨地道:
“你们跑得可真快啊。”
“轻功好是这样的,没办法。”周慈淡淡道,“李公子,你和你的朋友也真是执着啊。”
周慈身后那人终于出声:
“周姑娘勿要误会,我们马上只是想和周姑娘好好聊聊罢了。”
“阁下是?”
“玄虚门廖景云。”
竟是此人,周慈本以为只能在剑会上会会他,不禁莞尔:
“久仰大名。”
提早会会他也好,待会儿若是有交手的机会,也能试探他的实力。
李见月不禁轻笑一声:
“景云,连周姑娘都知道你。”
借着并不十分明亮的月色,周慈看清廖景云的轮廓,此人长相清秀不足、正派有余,同她说话时,也显得有些木讷,与那李见月根本就是两个极端。
周慈知道,这两个人绝对有要紧事找她,夜里不比白天,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
“有什么事,不若就在此处说了吧。虽然我实在没有一定要在悬崖边上才能好好听人把话说完的癖好。”
廖景云的嘴唇动了动,但终究是没想好怎么好,于是李见月轻咳一声:
“周姑娘,我们知道以你如今的实力,纵使再有几个我们这样的人过来,对你而言也不足为惧。”
“但…你能在剑会上使出来么?”
周慈一怔,握住佩剑的手指又攥紧了几分:
“李公子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
话音刚落,那廖景云便同李见月一齐拔剑向周慈逼来。
皓月当空,凌厉的剑气仿若爆破一般,在空中发出轰鸣巨响。
若是普通的比试,周慈确如李见月所说,对付李见月与廖景云绰绰有余,但这两位都拿出了拼上这条性命对付她的架势,很快她就发现,倘若不操纵体内的怨气,根本无法与他们二人抗衡。
正当她颤抖着要将怨气渡到佩剑上时,李见月竟福至心灵般停了手,微微向周慈颔首:
“周姑娘,好说。”
周慈隐隐猜到,他们应当是和顾焰有些渊源。
思及于此,她心底那点不快活又泛上来。
顾焰既然能欺瞒周青遥世上有斗转星移这门功法,未必不会欺瞒别人。
倘若周青遥也如此欺瞒李见月和廖景云的师尊,也许这二人如今的处境便和她大差不差。
不过自己有身世上的困境,李见月和廖景云又会有什么把柄在他们师尊的手上呢?
李见月笑吟吟地开口:
“周姑娘,你不要那么紧张,今日我和景云之所以选在此处,其实只是怕你突然暴怒,将我们杀之灭口—我可要提醒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