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焰掐了掐自己的手,直至腕上出现一道醒目的红痕,痛觉才让他由恍惚回到了现实。
他看清了周慈的脸,真是非常娇艳而美丽的一张脸,纵是摆出虚张声势的得意表情,也不令他觉得可厌。
周慈被顾焰的沉默弄得发懵,她只是要气气他,他怎么一副真在思考的表情?
脑子是该用在这种事情上的吗!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顾焰忽而开口,语气中满是嘲弄:
“就算本座当真喜欢你,又如何?”
周慈:
?
这是可以说的吗!
她张大了嘴,一脸的错愕,顾焰自然看出来不信,唇边却挂上了淡淡的笑意,没再说话。
周慈的心念转了又转,她从不认为顾焰有什么喜欢人的能力,毕竟换个场景换个时代,顾焰应当受到法律的制裁,被关在精神病医院里,不止要被限制身体自由,还要限制他的言语自由,否则连受过专业训练的医生护士都会受到影响。
和这样的人谈情说爱,完全可以把经历投稿上社会版头条,周慈可不做如此打算。
顾焰见周慈实在是错愕到震撼,心下也觉得有些好笑,干脆先打破了沉默:
“你是不是想知道李见月的事情?”
周慈一听这个名字,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掐头去尾地说了李见月如何引诱她入局一事。
顾焰眉头微皱:
“他趁本座不在,卖弄玄虚地去诓骗你?早知有今天,当初就该杀了他。”
原来顾焰的确与李见月相识,当年顾焰想知道所谓的合欢宗秘辛,便易容成一个低阶弟子,潜入合欢宗,李见月打小就是个鬼精鬼精的,很快便晓得这小弟子不简单。
李见月在比周慈小得多的时候,便跟在顾焰身旁,当了他很长一段时间的狗腿子。
周慈叹道:
“这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怀疑的种子既然种下,他有一千种办法把我的事抖出去,就是不说是你,我也没有办法。”
顾焰淡道:
“那你要我什么时候去杀了他?”
周慈嗤笑:
“倘若只有李见月一个人,又有什么好怕的?我自己不知道去杀了他?只是他既然有胆量与我谈条件,当然不是单枪匹马一人前来,只是我不知道他身后是何人在支持指使他罢了。”
周慈又想起巫云神木,她对于此物的了解皆来源于典籍古书,但想顾焰毕竟长了她那么多年岁,又游荡过那么多地方,兴许对这东西知道得更多一些,便问他:
“你可知道巫云神木是什么来历?”
顾焰一听周慈说起这个名字,却是脱口而出:
“不祥之物。”
周慈略有些诧异,以顾焰的性子,他不应当高高兴兴地看这东西现于世间,看这东西将人间搅得个天翻地覆么?
顾焰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摇头道:
“他们在算计你。”
“我当然知道。”
顾焰定定地望着她,脸上是难得的严肃:
“你不知道合欢宗往日里那些事,当然不会明白,你遇到的事情是多么严重。”
关于合欢宗的秘辛,李见月原也同她说过,但只廖廖几句话带过,是不想和她多说的意思,周慈明白李见月不想说的话,纵是大罗神仙来撬他的嘴,也无济于事,很识趣地没再问下去。
顾焰愿意告诉她,倒省下她旁敲侧击着打听的麻烦了。
“你当我原本为何要打听合欢宗的事?”
顾焰干脆坐下来,也喝了口茶,向她投去同情的一眼:
“坐下来吧小慈,这个故事太长了,你若是为了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把腿站麻了,上修界那些老东西可就罪加一等了。”
周慈便在他身旁坐下,店里灯火通明,映得顾焰的脸色白中泛着红,妖冶得近于诡异。
她闻见顾焰身侧那若隐若现的安息香的味道,脑袋晕晕沉沉,心中却更警惕起来,心知安息香闻得久了,不知会出现什么幻觉,于是自发地坐得离顾焰远了一些。
这举动在顾焰眼里,却是周慈本能都在抗拒他,他不由想起下午周慈和秦霁亲密无间的模样,对秦霁的恶意又溢了出来。
真不知道周慈看上了秦霁什么,他心里嘲弄地想。
但顾焰有的是手段收拾周慈那可恶的师弟,暂且便不去管他,压下心中种种不快,与周慈说了当年合欢宗的事。
说起合欢宗,却不得不提玄虚门。
原来在许久以前,玄虚门出了一位大能,此人天赋高到令人望而生畏,世人都道他将来能至什么境界不可估量,兴许能成为踏破虚空第一人也犹未可知。
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什么前途无量、什么踏破虚空、什么羽化登仙,大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