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再见到炼狱杏寿郎,而有的时候悲剧就是来的这么措不及防,我明明应该习惯了才对,但还是止不住心里的愤怒和悲伤。
我赶路很快,毕竟不是真正的十二岁小女孩,而且横滨离东京并不远,以前的身体素质让我很快就到达了横滨。
这一路上终于让我确认了,这个世界还是有咒灵的存在,只是我看不到了,但以前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和咒灵打交道的我即使看不见,但依然能感觉的到,这大概是一种直觉吧。
只不过那些咒灵都很弱,大概也就四级,应该是蝇头之类的,除此之外,我再未感受到其他更强的咒力波动,哪怕是在繁华的东京也没有,也许是我还没碰见吧。
我到达横滨已是夜晚,虽然天已经黑了,但却依旧热闹非凡,我穿过吵闹的集市,向粗点心铺走去,点心铺没有开在热闹的街道,而是开在一个偏僻的小巷里,但因为婆婆手艺很好,粗点心味道极佳,店里生意一直都不错,没有因为开在深巷里,就门可罗雀。
也许这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吧。
我一如往常的走到巷子附近,刚到入口处,扑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我的内心产生了不好的预感,我扔下包袱,飞奔到了店里,上了二楼,血液的味道越来越重,我推开婆婆的房间,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房间中,到处都是鲜血,婆婆倒在血泊里,早已没了声息,她的脸色灰白,那双虽然周围长满了细纹,却明亮温柔的眼睛变得暗淡,手掌也不再温暖,变得冰冷而僵硬。
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地上的尸体,我想我应该悲伤,或者愤怒,可是都没有,我的内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
我总是在笑,因为笑容能掩盖我真实的情绪,能让我得到别人的喜爱,能让我在社交中更加顺畅,以便获取更多的利益。
我不是没遇到过对我表示过善意之人的死去,我甚至可以为了让自己活下去,活得更好,微笑着送他们走向死亡的道路,内心毫无起伏,也许是因为我知道他们与我一样,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他们手下的亡灵冤魂不比我少,所以我才会毫无波澜的看他们去死,哪怕他们对我表达了善意。
但这次我脸上的笑容无论我用多么大的力气,却怎么也挂不起来了。
啊,这种心情,我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了,上一次还是在我的双胞胎妹妹去世的那天,我以为能再次拨动我情绪的只剩下我的父母和爷爷了呢,我面无表情的一边想一边去拿平时用来砍柴的柴刀。
我回忆着婆婆那明显是被什么东西咬断的喉管,以及身上几处明显的撕咬痕迹,我肯定,这是鬼造成的,以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那只鬼必定还在附近。
我在巷子里穿梭着,向着另一处腥味最浓的地方走去,果然,没过多久,我看见了一个身影正匍匐在地上吃着一具已经看不出全貌的尸体。
那恶鬼很敏锐,也比我在溪河村遇到的那只鬼要强不少,我刚靠近,它就察觉到了我。我想起了,在与佐城太太聊天时,她曾告诉我,最近总有人在失踪,也许就是面前的鬼干的吧,然后我猛的一个冲刺,在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刀砍下了它的脑袋。
但很可惜普通的刀是没有用的,这并不能杀死恶鬼,而且这个鬼似乎有操控风的能力,很快,它就控制着风,将脑袋重新安回了脖子上。
不过,没关系,既然刀杀不死它,那么我就将它拖到天亮,请它晒个太阳浴,我无视它的怒吼和废话,继续朝它攻击。
我砍下它的手和脚,它的半边身体,一次又一次,它也不断重新生长出肢体,一次又一次。
它使用着那名为血鬼术的异能,无数风刃从四面八方而来,大部分都被我灵巧的躲过,但也有一些为我身上填了几道伤口。
黑夜已经过去大半,但离天亮还是有一段时间的,我看到了一些人被我们的打斗声吸引 ,但刚到巷子口,就看着这已经被鲜血染透的巷子,害怕的飞快逃走。
我甚至看到了几个警察来到了巷子口,但刚走进来没多久,他们其中一个队友就被风刃割掉了头颅,我一脚将鬼踹远,撇了一眼他们,道:“离开这里,封锁巷口。”然后他们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巷口就被封了起来。
随着砍下它肢体的次数不断增多,它恢复的能力也越来越慢,它好像是怕了,看了一眼几乎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我,想要逃跑,可却每次都被我拦下。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那恶鬼确实是怕了,它看着眼前明明已经浑身是伤口,但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的女孩,以及那在看见它的一瞬,就挂起的,几乎一晚上都没有变化的笑容。
疯子,这是个疯子,我一定要逃跑,这是恶鬼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
我当然看的出它已经没有战意,只是想要逃跑,但我怎么会允许呢,我的笑容不断加深,心底那连我自己都要骗过的愤怒,随着一刀又一刀,被发泄了出来。
我忽然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