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愿再动,闻冬心中害怕:“姑娘,你要做什么?”
叶明熙闭了眼,强行镇定下来:“季飞绍不知道瑄儿在我那,搜寻必定花费时间,你去带上瑄儿,我去找娘娘,我们一起走。”
从宁阳宫到她住的春棠苑,就算是骑马也要一段时期。
就连叶明芷都没想到,小殿下今日会偷偷跑来找她。
闻冬有些害怕:“夫人,若是被大人发现……”
三年前她想逃跑那次,季飞绍盛怒之下处死了她身边所有的人,只有闻冬被她保了下来。
事后,他冒天下之大不韪,竟然将叶明熙锁在了后宫,臣子之妇入住皇宫,如此闻所未闻的丑事,只有季飞绍那个疯子干得出来。
参他的折子如海,然而天子重病,天下大权大都握在他手中,谁也拿他没办法。
叶明熙狠心:“可若要我一个人离开,不如一起死在这!闻冬,你快去!”
她的话,闻冬自当是听,她颤声:“那夫人带着娘娘去冷宫那等我,请务必小心。”
见着她跑远了,叶明熙转身从后门挤进坤宁宫。
她躲在宽大的屏风后,屏息踱步。
“啪!”
一阵尖锐的破碎声,将叶明熙吓得一哆嗦。
“玉玺去了哪儿,娘娘怎么会不知道呢。”
低压阴鸷的声音一出,叶明熙立刻僵直了身子,不敢动弹。
是季飞绍。
他心情像是跌到了谷底,声音都冷寒不少:“看在明熙的份上,我本不想杀你,你再不将玉玺交出来,皇后娘娘可要伤心欲绝,随先帝去了。”
叶明芷低低笑了两声,声音喑哑,像是被人扼住脖颈:“太尉大人要杀便杀,提我那蠢不可及的妹妹做什么。”
“我一女子,要那玉玺做什么,自然是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季飞绍轻笑,像是不屑她的不自量力:“你妹妹蠢,你以为你又聪明到哪去了?”
门外有人匆匆进来:“大人,在东华门拦住了,是乔装过的女官,带着继位诏书与玉玺正欲逃出宫去!”
此话刚落,便听得一阵挣扎声,随即叶明芷止不住的痛呼与怒斥:“季飞绍!你敢!”
“宁愿让位与琰王,也不愿自己儿子上位吗?”
季飞绍摊开诏书冷笑道:“可是娘娘,父死子继,天经地义啊。”
那一瞬间,血液直冲眼底,叶明熙正欲冲出去,下一刻便愣在了原地。
叶明芷倒在了屏风前,满脸是血,正欲挣扎,透过朦胧的琉璃窥见了躲在屏风后的叶明熙。
姐妹隔着冰冷的琉璃两两相望,一瞬间都怔住了。
叶明芷瞬间放弃了挣扎,任由刀刃刺穿她的胸口。她拼死挡住了屏风后的人影,充血的双眼悲伤恳切地望着她,唇瓣微张,溢出大口大口的血。
走。
叶明芷望着她,眼泪冲不散血渍,眼底满是祈求的泪光。
走。快走。
大片大片的血冲刷在琉璃上,隔着屏风蒙住了叶明熙的双眼。
她就像是坠入冰窖,浑身上下冷极了,直勾勾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尸首,连气都喘不上。
“找到太子了吗?”
下属为难道:“今早有宫人…见他往春棠苑去了。”
沉默了片刻,季飞绍淡淡吩咐:“封锁消息,不要惊扰夫人,派人将太子从春棠苑请出来。”
二人最终还是没发现屏风后的人,转身离去了。
直到再也听不到一丝声响,叶明熙才僵硬地走出来。
叶明芷仍旧穿着那身奢华沉重的冠服,就好像铁打的枷锁禁锢着她。
叶明熙将她双眼阖上,跪在冰冷地砖上撕心裂肺地呕了出来。
*
“姑娘!”
等到叶明熙赶到冷宫的时候,闻冬已经没了半条命。
她被按在地上,双腿尽断,血肉模糊,望见叶明熙,高声呼喊:“小殿下已经走了,姑娘你快…啊!”
一旁的侍从瞥见季飞绍的面色,直接用刀柄劈晕了她。
叶明熙面无表情,只是疲惫地抬眼去看人群中央的人:“你答应过我,不杀她的。”
季飞绍面色阴沉,闻言不过薄凉讥笑:“这不是没死吗?”
转而又盯着她:“怎么教的下人?夫人不叫,叫姑娘?”
多么伪善的一个人,明明知道已经撕破了脸,却还抓着这种小事不放。
叶明熙没有理会,只说:“瑄儿走了,你别叫人追他。”
季飞绍盯着她的脸色看了一会,停了很久吩咐道:“夫人累了,扶她回春棠苑。”
四五个侍从听命朝她走来,叶明熙白着脸往后退,还未等他们靠近自己,便觉胸口剧痛,积郁多年的忧愁化作一团烈火,从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