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冬月: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樱花盛开的季节已经过去,新绿的树叶茂盛的季节不知不觉到来。
抱歉这周回复得慢了一些。但我保证,你的每一封邮件我都看了很多遍。
我目前身体状况良好,只是不喜欢这里的食物。因为根本尝不出任何味道。
真是无比想念家里的厨师。
迟来的祝贺,恭喜你在比赛中取得优胜。不愧是姐姐。
既要参加乐队的排练,又要忙着学生会的事,真是充实的校园生活啊。
但是忙碌之余也请注意休息,保重身体。
另外,上周邮件里提到的推理游戏很有趣。
我想,也许比起音乐,这才是姐姐真正的兴趣所在吧。
去年你在文化祭的舞台上演奏了我最喜欢的曲子,我已经很满足了。接下来请做自己喜欢的事吧。
夏天是火一样的季节,怀着热烈的心情成立一个推理研究社怎么样?
与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玩,一定会很开心。
From 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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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花歌:
寒暄省略。
听取你的建议,退出轻音社后,我成立了一个推理研究社。
成员暂时只有三名,勉强达到了成立社团的标准。
但阵容却很强大。
其中一个是我们学校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学生会会长。另一个是我之前提到过很多次的弹贝斯手诸伏前辈。
顺便一提,在发出社团邀请时,我第一次见到成熟稳重的前辈们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
幸好他们答应了我。
自入学以来,我一直在努力和班里的同学交朋友,但和大多数同龄人相处起来有点累。倒是与他们待在一起更开心。
同龄人里再也找不到比他们更有趣的人了。交朋友的话,果然还是兴趣相投的人更好。年级和性别什么的,根本无关紧要。
学生会办公室显然不能直接当成社办使用,否则会有“徇私枉法”之嫌。于是我拜托濑户老师,把专科大楼的那间废弃不用的音乐教室拨给了我们。
说是社办,其实就是讨论推理题的私人空间。
我经常在午休时分来这里,心想说不定诸伏前辈会来,或者降谷前辈会来,又或许两个人都在。
没有现成的推理游戏可玩时,我们会互相出题目,或者讨论新闻报道上的最新案件和历史上的经典案件。
不过临近测验前,这里会变成看书复习写作业的地方。
降谷前辈的笔记与习题册是学校热门,想借阅的人得排长队。
而我,不仅可以插队到第一排,甚至可以得到前辈本人的亲自辅导。
这大概是有生以来最令我快乐的特权。
我们偶尔还会下棋,用对弈的方式代替推理游戏。
要不要下将棋?啊,国际象棋也行的。——那天我如是提议,然后把棋盘摆上了桌。
诸伏前辈的表情像是有些意外。
“不行吗?反正都是脑力游戏,快陪我下一局。”
不自觉说出了有些任性的话语。
在他面前,我偶尔会像这样说话。
我不清楚这是不是撒娇。也许是吧,因为听到我这样说话,他笑了起来。
清秀柔和的眉眼弯起,笑意就像清泉一般漾开。
这种笑容和他平时的礼貌微笑不一样。非常温柔。
他说,第一次知道你原来还喜欢下棋。
我告诉他,将棋就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沉默中布局和对抗,我喜欢这种感觉。
没告诉他的是,我也想让他在我面前随意一些,展露出真实的自己。
我喜欢他。
花歌你如果见到他,也一定会喜欢上他的。
不是那种帅气到让人一见惊艳的外表。也不适合用英俊这样夸张的形容词。他身上有一种模糊性别的美。
在我的心里,他是像水一样的人,可柔可刚,温柔是坚韧的温柔,坚强是柔软的坚强。
……这么形容会不会有些奇怪?
但这就是我最真实的印象。
学校里同龄的男生大多单纯又顽皮,有的则是叛逆而暴躁,总是令人头疼。诸伏前辈在这群男生里显得非常与众不同。他稳重而温和,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风度。
其实在那天之前,我已经两年没有和谁对弈了。
今年夏天降临东京都很早,六七月份的太阳就能蒸腾得地表空气猎猎作响。
不知道你那里的夏天如何?应该也很热吧。
被季风气候占领的日本岛,唯独在夏季来临时,地域差异会不太明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