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米林机场上,一架飞机正在准备起飞。
许雀戴上眼罩。
多日的奔波劳累让她很快产生了睡意。
“快看,是南迦巴瓦峰!”
这声音倏地赶走她的困意。
她摘下眼罩,被窗外明媚的光线刺得微微眯了眼。
缭绕的云雾不知何时消失,那座山真容彻底显现出来。
在连绵起伏的山脉之中,她巍峨耸立,直刺长空,像一柄利剑。
耳边忽地响起那人的话。
“我没有真正地踏上过喜马拉雅山,却见过南迦巴瓦峰。”
那音色清沉,尾音习惯性地拉长,有几分慵懒的意味,“日出的阳光照着它,很美,我永远不会忘记。”
“你以后一定也会见到。”
可惜她见到了这座山,却不是想要看到的日照金山。
这可能说明她不够幸运。
许雀重新戴上眼罩。
飞机降落后已经是清晨五点。
下了飞机坐上出租车,许雀轻轻靠着窗。
短暂的休憩并不能缓解她多日睡眠的短缺,昏沉的大脑思考问题起来不是很明晰,车身的抖动让她恍恍惚惚间还以为是在飞机上。
往窗外看去,没有浓厚的白云,与看似平矮的山脉。
窗外是座繁华的城市,数不尽的高楼大厦取代了山峰,灰色的乌云从远方飘来,压在头顶,厚重无比。
柏油路上停着一辆又一辆的车,喧嚷声不绝于耳。
蓦地,她内心产生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失落感。
干净明媚的林芝只在昨日,而纸醉金迷的东城却是今天。
陈甜鱼的脑袋从窗外收回来,语气略显焦躁:“又堵车,我们昨天在的那个城市,半天也看不见十辆车,大城市真是麻烦。”
高原地带,又是偏远地区,天空澄净如湖泊,景色美好人烟也稀少。
听见她的声音,许雀转了转眼睛,隔着黑蒙蒙的防晒贴纸,天空越发的暗,空气中的湿气也愈发浓重。
“现在可千万别下呀,我们没有伞。”
陈甜鱼的声音未消,豆大雨滴便啪啪打在车窗上,溅开车身上的灰尘。
许雀眨眨眼,对上陈甜鱼极度无语的眼神,唇角处藏了浅浅的笑意。
唉声叹气后,陈甜鱼继续说:“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面试。”
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隐约雷鸣,窗户上雨水开始蜿蜒曲折。
到达面试的地点,看守保安坚决不让出租车进入,为了不耽误时间,两人只好冒着大雨冲进大厦里。
陈甜鱼抱怨着保安的默守陈规,也顾不上自己,急忙抽出一堆纸巾,擦拭着许雀身上的雨水。
擦着擦着视线便黏在许雀身上,再也离不开。
黑色长发被雨水打湿,半湿半干的模样,营造出破碎的美感。
她皮肤本就白皙,经过雨水浸润,在浓重黑色的衬托下,越发苍白。
然而唇是红的,红得过分。
这浓烈的点睛之笔让她整个人都都鲜活了过来。
陈甜鱼的手逐渐停了下来。
许雀正用纸巾吸着头发上的雨水,不妨看见自家经纪人呆愣的眼神。
她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
陈甜鱼猛然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刚才竟然产生了“就这样等着负责人过来说不定会被惊艳签下长期合约”的念头。
真是该死啊,当然是她的健康更为重要。
她唰唰抽出一堆纸巾,报复性地往许雀身上粘。
草草地收拾几下,在前台领了通行证,她们坐电梯前往三十一楼。
她们下飞机直奔此地,且提前一个小时达到,足够诚意,接待员将她们安排在休息室,递上咖啡。
与许雀平常喝的速溶咖啡不同,香气馥郁,即使加了糖,入口也是苦涩。
舌尖抵住牙齿,她双手捧着半杯咖啡,站在半人高的窗户前,隔着雨幕,看到了不远处中心广场上大大小小的广告屏幕。
霓虹灯光、五颜六色透散在水分子中,梦幻且迷离。
随着时间的流逝,杯子里的咖啡逐渐减少,许雀困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紧张却半分不少。
这份隐藏于安然和端娴外表下的情绪在漫长的等待中越发汹涌。
终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接待员再次进来。
“你们跟我来。”
三十五楼,与三十一楼中规中矩的办公格局俨然不同,甫一踏入,颜色各异的背景布顿时把整块场地分割成风格迥异的小小世界。
道具堆满角落,几名工作人员在布置灯光设备。
前面最明亮的地方站着几个人,一男一女,负责人将她们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