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眼睛眯起,在企图看清她。
她手脚并用颤抖着爬到他身边。
“布莱克…布莱克!”她扶住他的肩。
他还有意识,她立刻哆哆嗦嗦地掏出魔杖——
“愈合如初!愈合如初!愈合如初!”
大股大股的鲜血还在从狰狞的三道抓痕中流出。
该死,为什么不能止住血!
黛西跪在他身边,她的手上也沾上了他的血,但她不在乎,她撩开他的头发捧住脸,血印子留上了这张英俊的脸和黑色典雅的头发。
“西里斯·布莱克!你不可以死!!听到没!”她用力摇他的头,声音都开始沙哑了。
他灰色的瞳孔涣散,但她的脸始终占据着他眼睛的全部。
黛西又慌张地攥紧魔杖,在大脑里搜刮一些治疗相关的咒语…上帝保佑拉文克劳,她终于在记忆角落想起一个魔文。
“四分五裂!”
他粘满血的衬衫被炸碎,里面狰狞的伤口残酷地划破了赋有神秘美感的刺青,其中一道从右肩穿过锁骨划到左侧肋骨,深得可以见到里面不断翻滚的肉…
她闭起眼不去看,在他的胸前勾画复杂的如尼文,魔杖尖都在颤抖,让她不得不重新画了几次。
“速速愈合!愈合如初!”?
两道咒语穿过魔文,附在他的伤口上,这下总算开始有最深处的肉在黏合了。
她继续画了两次,直到体内的力气都抽空才敢停下来,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贴合。
他的眼神好像清醒一点了,凝视着她,说不出什么情绪。
黛西用漂浮咒拖着他,把他移到街边的墙角靠着,路过的地方都留下血迹。
她坐在他身边,沉默地看着他胸前三道鲜活的伤口。
头顶的圆月把一片片皎洁的光辉挥洒向大地,挥洒到他们黑色和金色的头顶。
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许是几个月前他们最后一次的对话,更准确的说,是他对她的’羞辱’。又也许是刚刚黑狗被狼人甩开又死死咬住它后腿的样子。
也许,她还想到了更多。
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如此难以琢磨。
“伊万斯…”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是气音。
她没有搭理他。
“你为什么不跑。”
这下她挤压的恐惧和紧张全部爆发出来——
“这叫我怎么跑!那么可怕的狼人!!我两条腿跑得过它吗!你们本事太大了!私下学习阿尼玛格斯找狼人玩!?布莱克,你就是不要命的疯子!”
西里斯愣愣地看着怒火燃烧的绿眼睛,好一会儿,才开口解释,“那不是狼人,那是我的朋友。”
黛西的怒火被当头浇灭,定定地看着这双灰眼睛,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视线下移,皱眉看着她还插着酒瓶碎片的手心,“你的手在流血。”
“那是…那是…卢平…”?
是啊,每个月都会请假…经常虚弱的样子…脸上的疤痕…
“哦..我的天哪…卢平是狼人…”
黛西说不出是狼人在霍格沃兹上学和卢平是狼人,这两件事哪个更让她震惊。
西里斯摸索出黑色校袍里的魔杖,对着她的手一点,完美的无声治愈咒。
黛西又反应过来,“所以…你们练阿尼玛格斯…”
“没错,”西里斯随手把魔杖插进裤兜,咧嘴一笑,但在毫无血色的脸上并没有平时那种不羁,“为了在月圆陪着他。”
为了让狼人朋友在月圆不孤单,学习一项极其高深极其危险的魔法,每个月圆夜伙伴们全部化作动物一起游荡寻欢作乐。
“彼得呢?”她下意识问,这可是在变形课上几乎就没成功过的人。
“他是耗子,派不上什么用,但刚刚那个狼嚎就是他发出来的。”
“你们学了多久?”
“三年,彼得更久一点。”
黛西简直不知道说什么,这是如此有力量的友谊。她只能愣愣地看着这双灰眼睛,“你们真是…疯了。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们是朋友。”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朋友。
她在心里重新掂量了一下这个词对他们的分量。
也许,她不是布莱克的朋友还是有道理的,黛西想,最起码她不会为他去挑战一个很有可能让自己后半辈子都卡在动物壳子里的魔法。
“你不会变成狼人吧?”她立刻想起了些什么。
“不会,动物形态受伤不会。”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吗?”西里斯轻声问。
黛西直视他,“卢平是狼人,还是你们是非法阿尼玛格斯?”
“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