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冒起了一层红晕。
司寇年凤眼一瞥,留意到顾巡的不对劲,问:“顾将,你怎么面红耳赤的?”
顾巡抬头看了眼天色,狡辩道:“将军莫要担心,可能是今日回暖了,有一些炎热。”
司寇年看了眼他背后的姜蔓,心下了然,冷声道:“看来,是该让顾大人给你说门亲事了。”
“别——”
顾巡着急了,将军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拿这件事情出来讲。
“将军莫要担心属下了,属下心里自有方寸。”
司寇年可没有这么好糊弄,顾巡才跟姜奴相处一会,就露出少年怀春的模样,要是放任他们相处,岂不是要坏了大事?
姜国虽是灭亡了,但传闻中姜国皇室藏的那处国库,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你把她放下。”司寇年命令道。
“将军,这里离门口还有一些距离,为了避免影响行军时间,就让属下背着她出去吧。”顾巡面露难色。
姜蔓这会在他的背上正睡得香甜,发出微弱的梦呓声。
“你在违抗本将军的命令?”
“属下不敢!”
“那就速速把她放下,别让本将军发火。”司寇年冷若冰霜,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
“属下遵命!”
顾巡无可奈何,只好将姜蔓喊醒,但声音已没有之前的不近人情。
“起来了,将军让你下来自己走。”
姜蔓正梦到一群翩翩起舞的舞姬,她和大臣之女坐在底下把酒言欢,浅谈雅事。
“继续喝……”姜蔓冷不丁地出声。
已经转着轮椅走在前面的司寇年蹙起了眉头。
顾巡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拍她的脸: “快醒醒,将军要发火了!”
提到将军一词,梦中的姜蔓一下子苏醒过来。
此时她已经站在地面,有些摇摇欲坠。
司寇年扫视了姜蔓一眼,见她这副醉生梦死的模样,出言冷讽:“姜公主,梦该醒了。”
姜蔓被这凌厉的眼神打量,乍然间打了个寒颤,这男人位高权重,捏死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有了刚才一巴掌的警告,她不敢不答话,声音柔弱似受了很大的委屈:“谢将军提点。”
将自己的地位摆的卑微一些,或许能缓解他的怒火。
司寇年有些意外,但他没有再多说其他的,只是冷冷的抛下一句:“算你识相”,便冷笑转身了。
姜蔓垂眸,她一个弱女子,在兄死国破的处境下,还能做出什么样的挣扎,保护姜皇帝的护卫已然死绝,姜国的大部分军队也已经归顺姬国,她还能依仗于谁?
她拖着沉重的铁铐继续走着,她也在想她今后该怎么办?
难道只能一直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此时,她脑海里闪出了称霸西边荒凉之地的西夜国。
那是一个与姬国拥有同样实力的国家,不仅兵强马壮,还商业发达,也一直被姜国视为强劲的对手。
这里百年来都是三国鼎立的形势,而如今姬国凭借着猛将,将姜国吞灭,那剩下的只有西夜国能与之抗衡。
想来西夜国知道姜国国灭后,也不会坐以待毙,必定大举招兵,提防姬国。
或许西夜国会愿意收留她,毕竟对他们而言,任何一国独大都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她能有价值获得西夜国的庇护,凭着光复姜国的名号,暗中召集遗队,协同驱逐姬国,重建姜国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眼下她身无分文,又是被姬国严加看守,她后面该如何保全性命,逃出姬国?
虽然不保证西夜国不会像姬国一样对她,但现在还有比在姜国当阶下囚更惨的事情吗?
大不了她逃到西夜国后,隐姓埋名生活!
那她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活下去!
前世昏迷的那刻,她深刻地体验到自己灵魂出窍,估计现在已经装进盒子里,大概率是回不去了。
既然如此,她只能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别无他法了。
这个凶神恶煞的将军既然还不杀她,想必还有她存在的价值,还有活着的一线希望!
但事情远远没有姜蔓想的这般简单,当她精疲力尽地走出皇宫后,就被一把拽上了囚车。
她毫无尊严地被锁在囚车里,像个牲畜一样任人观赏。
好在她脖间没有套上木板枷,还能靠在囚车边上休憩。
姜蔓再好的心态也有些绷不住了,这是什么地狱开局?
她的脸肿的发痛,连带着牙齿都滋滋作疼,她揉搓了几下都无济于事,眼底翻涌着恨意,这笔账,她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