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楚如蒙大赦,给长公主行礼后跟着赵怀璟出去了。
二人刚出正厅,迎面遇上一个粉面油头的白面郎君,看起来年纪和赵怀璟相近。
徐楚楚心里一凛,这是长乐长公主养的面首吧?
当年长乐公主下嫁赵大将军后,那个状元郎紧接着便被外放,很快成了亲。
长乐长公主自此放飞自我,纵情声色,这些年不知养了多少面首,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
想到这里徐楚楚没忍住扭头看向身边的人,果然,赵怀璟的脸色比方才在厅中更黑了几个度。
偏那小白脸似是看不懂脸色,迎面径直走过来,赵怀璟并无理会他的意思,瞧都没瞧他一眼,直接大步走了,徐楚楚只得小跑跟上。
身边人的气场明显不对,徐楚楚识趣地没有开口,等出了二门到了马车前,她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赵怀璟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她,见她这样蹙了蹙眉,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徐楚楚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水头极好的玉镯,颜色翠绿无一丝杂色,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她犹豫了一下问:“王爷,这是?”
赵怀璟声音淡淡:“这是祖母留下的,你留着吧。”
意思就是,这是赵家传家的,留给赵家媳妇的。
徐楚楚忙把盒子盖好递还回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王爷您还是收回去吧。”
赵怀璟没接,反而嗤笑一声:“已经拿了那么多,现在反倒计较这一件了?”
徐楚楚一愣,什么叫“拿了那么多”?
赵怀璟:“之前林管家送还给你的嫁妆,你自己没留意多出一些?”
徐楚楚眨眨眼,确实是多了不少,还都是些金贵的首饰。她原本是想找机会还给赵怀璟的,但她那些日子忙,也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既然提起来了,她迟疑了一下问:“那回去我还给您?”
赵怀璟冷冷看着她没说话,徐楚楚揣度着他的心思,犹豫着把盒子收回来:“那我暂且先收着,等以后再还给您。”
赵怀璟:“随你。”
说完不再理她,率先转身上了马车。
徐楚楚在他身后撇撇嘴,紧跟着上了马车。
回琅琊王府的路上,又是一路安静。
徐楚楚已经回过味来,赵怀璟今日特意送她这个镯子,应该是猜到长乐长公主不会送她东西,怕她多想。
想到这里,她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人看起来冷血,居然还挺细心的。
然后又忍不住感叹,赵怀璟有钱有颜有爵位,又手握京兆府,若不是有这么个亲娘,也不至于养成这样的性子吧?
若不是他幼年的那些事,他如今又该是何等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她胳膊撑在马车中间的小几上,以手支颐胡乱想了一路,马车在琅琊王府门前停下时,徐楚楚独自下了马车,赵怀璟扔下一句还有事就坐着马车走了。
回到王府时时辰还早,徐楚楚无事可做便带着青萝在王府里转了一圈,熟悉环境。
二人在王府里溜达一圈,王府虽比长公主府要稍小些,但同样比安平侯府大了不少,四进的宅子又分了几个独立的小院。
王府后面的花园很大,更有活水小溪穿流而过,从王府前面进来,流过花园,又从后面蜿蜒流出。
徐楚楚带着青萝跨过花园中的小桥,到了凉亭里,在凉亭边缘的石凳上坐下。
微风吹过带着溪水的凉意扑面而来,很是惬意。她随手捻了鱼食投入溪水中,很快便有一群肥嘟嘟的锦鲤游来聚在一处争相抢食。
徐楚楚看了一会儿后转头同青萝道:“很是奇怪,方才我们一路走来,竟未在王府中见到一株花。”
琅琊王府修建时花了心思,王府修建得如此漂亮,又有专门的下人打理花木,应该像长公主府一样栽种着各种名种花木才是。
青萝附和道:“是呢,奴婢一路上也觉得奇怪,兴许是王爷不喜欢?”
徐楚楚点点头,没再继续想这个,过几日她自己买些花栽在园子里就是。
吃过午膳稍稍歇息后,徐楚楚把紫衣叫进来问:“王府中管事嬷嬷是谁?”
紫衣:“回王妃,是孙嬷嬷。”
徐楚楚点点头:“你去把孙嬷嬷请来,就说本王妃初来乍到对府中一应事务都还不熟悉,要向孙嬷嬷讨教。”
紫衣过了一刻钟便回来:“回王妃,孙嬷嬷说沈小娘子身子不适,她要照顾沈小娘子,不方便过来。”
徐楚楚一顿,随即笑了笑:“好,沈小娘子住在哪个院子?你带本王妃过去探望一下。”
按理说她是名义上的琅琊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沈心月作为借住在王府的人,今日应主动来拜见她才是。
但她一个炮灰哪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