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赵怀璟那里她要如何交代了。
待到了集英殿,徐楚楚被引至赵怀璟身侧坐下。又过了一刻钟,梁太宗与皇后相携而来,然后宫人鱼贯而入,奉上美酒佳肴。
梁太宗今日兴致不错,君臣把酒言欢几句,便有伶人奏乐献舞,殿中歌舞升平,极尽热闹。
徐楚楚第一次参加宫宴觉得新鲜,两只眼睛瞪得大大得,一眨不眨地看着殿中央的舞姬。
她正看得兴起时,眼皮突然跳了几下。徐楚楚蹙了蹙眉,原本的兴致一下子消去不少。
她下意识扭头看向身侧之人,只见赵怀璟正手执酒盏慢慢饮着,漫不经心地看着殿中央的乐舞。
察觉到徐楚楚的视线,赵怀璟扭头看过来,见她盯着自己,不由挑眉,眼神询问她何事。
徐楚楚见他一脸闲适的样子,心中也跟着平静下来,她安抚自己方才只是因为见过皇后才心绪不安罢了,所以对上赵怀璟探究询问的视线,她只摇摇头便收回视线。
不过到底是受到影响,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趁无人注意时悄悄往高台上龙案后面的帝后二人瞧去。
梁太宗满脸笑意,正手执金盏,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乐舞。不知是不是因为饮了酒的原因,梁太宗原本一张苍白瘦削的脸,在殿中的火光映照下竟红光满面。
一旁的皇后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与在正阳殿中时的端肃完全不同。
徐楚楚很快收回视线,不过再看向那些身姿曼妙的舞姬时却失了欣赏的心情,只觉索然无味。
她很快又收回视线,低头瞥见面前酒盏中淡粉色清澈透亮的酒液,来了兴致,端起酒盏抿了一小口。
这酒是桃花和果子酿成,入口甘甜带着淡淡的桃花香,并无白酒的烈,徐楚楚喜欢,几口便将杯中酒饮尽。
一旁侍立的内侍眼疾手快又为她斟满,徐楚楚无事可做,刚要再次端起酒盏,却被赵怀璟拦住。
赵怀璟好笑道:“王妃未曾饮过酒,莫要贪杯。”
徐楚楚眨眨眼:“哦。”
她讪讪地收回手,只随手拿了一块点心塞入口中。
殿中高台下方上首是王公,中间是文官,最下首则是武官。殿中气氛渐渐热络起来,梁太宗也不拘着百官,只让大家随意便好。
徐楚楚心不在焉地欣赏着乐舞,冷不丁听到不远处武官之间吵吵嚷嚷的声音被骇了一跳。
她循声望去,看到一个面红耳赤正与人推杯问盏的武官,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安。
她并不知晓这种不安的来源,也不知该如何与赵怀璟说,只微微蹙眉收回视线。
恰好又有宫人呈了螃蟹上来,摆在二人面前的案几之上,一旁的内侍用专门处理螃蟹的银制器具小心剃出蟹肉,放入碟中,置于二人面前。
徐楚楚本来是爱吃螃蟹的,但今日竟毫无胃口。赵怀璟察觉到她的异样,微微蹙眉问:“王妃可是不适?”
徐楚楚摇摇头,想了想道:“王爷,蟹肉性寒凉,您脾胃不调,还是少用些吧。”
赵怀璟闻言微微挑眉,眼中含了一丝笑意,“唔”了一声,伸手将自己面前的碟子往徐楚楚面前推了推:“那便都给王妃吧。”
徐楚楚哪是这个意思,但她心中不安,并无与赵怀璟玩笑的心思,只收回视线,置于膝头的双手因为紧张微微握拳。
片刻后,她左手被赵怀璟的大手握住,徐楚楚身子有片刻的僵硬,手却并未抽出来。
二人身子靠得极近,赵怀璟自幼在宫中长大,对这种宴会早已习惯,但他在这种场合中其实更比徐楚楚警惕几分,只是轻易不表露出来罢了。
感受到身侧之人的紧张,赵怀璟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
徐楚楚稍稍被安抚下来时,下首那边却闹了起来。二人转头看去,只见方才那面红耳赤的武官饮多了酒,与一文官起了争执。
这本算不得大事,但那武官却大声嚷嚷道:“你这老匹夫,半分本事没有就一张嘴皮子厉害,当初赵大将军正是被你这只会动嘴皮子的蠢驴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