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万事,本就是阴差阳错,你也不必过于自责”,紫衣公子颇为叹息地摇摇头。
叶源里却仿佛并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说,“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那天对她说了那样的话,害她一个人跑了出去,我应该追上她的,她一个女孩子,那么危险,但我鬼使神差的回了屋子,觉得她再生气晚上也会自己跑回来。”
他突然想落泪,“只要她肯回来,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可以选择被她的父亲杀掉,怎样都行,我都陪她一起,我就是个混账,她是个那么好的女孩子……”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仿佛再多说一句真的要哭出来了。
突然,角落里响起了细微的,呜呜的抽泣声。
“好像有人在哭”,叶源里警觉。
“绿月,擦擦眼泪别哭了”,紫衣公子严肃地看着身后的丫鬟,被点名的丫鬟慌忙掏出手帕拭泪。
“我这丫鬟最听不得伤感的事情,公子见笑了。”
叶源里不再说话,他径直走了进去,每间屋子他都认真的搜了一遍,什么都没有,连个人影都没有。
“打扰太久了,在下告辞。”
叶源里走出屋门,紫衣公子没有送他,他也懒得让人送。
只是那三棵梧桐,却十分诡异,就像在她的描述中的尘封许久的记忆,惟妙惟肖。
她曾说十分爱在梧桐树下刻自己的名字,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这棵树属于自己。
夜色太黑,什么都看不清楚,他蹲下用手仔细触摸树的底部,却还是一无所有。
起身时,他发现刚来时看到的飞镖还在树上。
原先执行任务时,一枚暗器就能知道是哪门哪派,他突然有些好奇,方才那气度不凡的公子究竟是何出身。
他走过去,拔下了那枚镖。
镖面平滑,只刻了一个陵字。
他方欲拔下另一枚,却不想那镖背后竟然有刺,他被扎破了手。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作为一个杀手,一个小伤都有可能致命,只要毒涂得够足。
他用另一只手将伤口使劲按压在树上,用力挤出鲜血。
这镖的伤口看上去很小,刺的却十分深,他的鲜血顺着树干流了下来。
这树在漆黑的夜色中,瞧着十分光滑,然而却是凹凸不平。
血渗透到了缝隙里,组成了两个小字,“绯夜”。
仿佛被巨大的恐惧和迷雾笼罩。
当他再次破门而入,屋内已经空无一人。
他本该想到的!他本该想到的!那是她小时候刻的字,随着树的生长,字自然会上移!
巨大的恐慌感笼罩着他。那奢华的大殿,缺少了什么东西,绝对和刚才不一样了!
什么是最奇怪的地方,什么最奇怪,他的脑海中无数光影组在一起,没有灯火的房屋,窃窃私语的丫头。
是那张床!寻常人家的正屋里,怎么会摆着一张那样显眼的床!
他掀开那张床,里面竟是中空的,那么长一根头发,他愣住了。
今晚她一直就屋内!在那个公子坐着的床底下,被绑着腿脚,塞着抹布,不能动弹。
但是她多聪明,她扯断了自己的头发,留在了床底。
那声呜呜的哭声,分明是她发出来了!
然而,早已一个人都没有,只剩马车的扬尘。
“绯夜,他还是来找你了”,陵公子摸着她的脸蛋,“你开心吗?”她开心,也不开心,那日她要是知道他有那样的苦衷,便是无论他让她再生气,她也不会负气出走。
在他的身边,无论如何她都是安全的,她本该生下这个孩子,一家三口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看着绯夜并不说话,他摸着她的肚子,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如今他再后悔又有何用,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怀着我的孩子。”
绯夜猛地一震,孩子…糟了,
叶源里方才的话,将孩子的事情暴露了出来。
显然那段时间他在低头想办法警告她不要发出声音,并没有听得清楚,但是却不代表丫鬟们没有听清楚。
万一哪个丫鬟告诉他,这个孩子其实是她和叶源里的,那她的孩子就彻底完了。
她心中凉意四起,分明是初夏时节,她却只觉得指节一片冰凉。
她必须,必须取得他的信任,将那几个丫鬟处理掉。
死死咬住牙关,口腔内弥漫开鲜血的腥味。
绯夜温顺地靠在陵公子怀里,乖巧地撒娇,“如今我心里只有爷一人,我只想一辈子守着爷。”
他的眼睛是突然亮的光,语气柔和了许多,“你放心,我不会计较你和他的往事的,只要安心留在我身边,我们就和以前一样。”
日复一日,他对她的宠爱日益盛了,在她的撒娇与讨好下,他当真是一副被她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