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巳等人闻言先收起了兵器,慢慢地,南巫士兵一个个地放下了手中的兵器,默默到巫谪身后站好。
若不是满地的尸体,这一幕像极了之前于擎领兵兵临寻城的样子。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祁王府,后花园。
“明天就要走了吗?”祁王看着眼前人。
经此一役,那个光风霁月的少年郎终究已经远去,如今坐在石凳上,眼神中多了些许坚毅。
“嗯,今夜正好是服药之时,明日启程,一个月后是大吉之日,届时正好赶得上下次解毒之时。”南令羽说着红了脸,之前是危急关头,也容不得二人难为情,如今婚期将近,每每想来,南令羽都觉得有些羞涩。
“山高路远,我派人护送你。”
“不必麻烦了,舅舅留给我的几人皆是他手下的佼佼者,何况你们的使臣也随舅舅的军队回去了,我必须在使臣到达国都之前回宫,太多的人反而不便赶路。”
祁王想想,也的确如此,便不再强求。
次日天方破晓,南令羽就从寻城出发了。
祁王也着手于战后牺牲了的将士的抚恤以及城内防御机构的重建,众人都各有各的分工安排,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忙起来,让大家忘却陈武和徐义离开的悲伤。
大约过了十几日,宫里派来主持二人婚礼礼部和钦天监的官员就到了寻城,着手准备起这两国大事。
一个月的时间快过去的时候,南巫送亲的队伍终于抵达了寻城,赤羽将军赫然在列。
祁王为表重视,亲自到城门口迎接,吩咐手下将南巫众人安排进距离平宁殿稍远一些的永宁殿,择吉日完婚。
十月初五,大婚当日。
是日夙兴,菊花开得正娇艳。
王府内,喜幔满墙,每棵树上都挂着红幔,一步一系,微风轻拂,红浪飞扬。
王府外,红绸满地,绵延数里,入眼皆是一片喜庆之色。
百姓夹道欢呼,狄笛带着几个幼童沿街抛洒花瓣。
祁王派小厮在门口喊道:“靖与南巫缔结两姓之好,今晚有空的皆可入府讨一杯喜酒,共添喜色!”
百姓闻言奔走相告。
天光正好,祁王着九章冕服立于一匹白马旁,头戴九旒冕,手持玉圭,俊颜出尘俊逸,洁净明朗。
方度看着祁王呆呆的模样,忍不住催促道:“还不快去,憋误了吉时。”
祁王方才回神,翻身上马。
迎亲队伍从南轩门一路走到王府东门,祁王方才下马,静静等着头戴九翟冠,着红色大衫的少女,她随着媒婆牵引,正一步一步越过门槛,朝花轿而去。
祁王望着她上了轿,耳边锣鼓声响彻云际,翻身上马。
一路吹吹打打,在队伍经过的地方,漫天的花瓣洒下。
白马少年,十里红妆,凤冠霞帔,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礼成,良缘喜结。
是夜。
她坐在做工精细的拔步床上,满室红烛摇曳,轻轻放下手中团扇,打量着整个房间。祁王赶走了想要闹洞房的几人,在门前站定,思虑良久才推开了房门,南令羽听到声音,赶紧将团扇规矩立好,待眼底看到一双红靴,紧张的感觉才在这一刻漫了上来。
“不必端着了,先吃点东西,再喝合卺酒。”祁王轻抚开团扇,拿出手中的糕点。
南令羽接过,慢慢地吃了下去。
祁王看南令羽吃得差不多了,才倒了两杯酒,拿了一杯给她,二人喝了下去。
“臣妾此后必恪守祁王妃之职,与王爷共同护这寻城百姓,谢王爷对我南巫士兵网开一面。”
“那是你自己的功劳,感谢我作甚,还有你也知道我一向是不拘这王爷啊什么的称呼的,你不必说什么臣妾王爷的,听着好生奇怪。”
“此前谨是南宫翎,如今已是南令羽,南巫的和亲公主,如今的祁王妃,自是需要将这各处做好,方才不负两国人民,也让别人挑不出错来。”南令羽恭谨道。
祁王自是觉得与之前相比,两人中间隔着些什么,但当下只沉浸于自己终于娶到了喜欢的女子,也不多劝什么。
洞房花烛,春宵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