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将来争执四起,兄弟阋墙,他一定会确立一条皇位继承的规则,那便是嫡长子继承制。这场朝堂争执怕是不久就会落下帷幕了。”
狄笛和额谨自是认同方度所言,额谨补充说道:“如今靖帝精神矍铄,不出意外的话,也能看到这皇孙羽翼丰满之时,那时把这大靖完整地交到他的手上,再有祁王辅佐,倒也能开创一个盛世。”
“不出意外的话?”狄笛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他是说郭家,如今这急匆匆地催圣上定下储君,怕是在暗戳戳地搞什么小动作,圣上虽然心里知道,但是以稳定朝纲为由推选太子又让圣上实在无法拒绝。怕是储君定了,郭家和圣上表面的和谐就要打破了。”方度给狄笛解释道。
“所以没有意外,这郭家也会制造意外?难不成,他们还敢弑君?”狄笛的声音越来越小,“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次没有人回答狄笛了,狄笛自己心里也清楚,若是成,则大靖就是郭家的天下,若是不成,也可以找个替罪羊,怎么看,都是益处更大,毕竟那可是个让无数人垂涎的位置。
方度没再多说些什么,这最后的结果也不难猜测,立下储君之时才是郭家和圣上博弈的开始,而且开始了就以性命作结。
靖历十年八月,法华寺禅房。
额谨话音一落,三人陷入沉默,不知过了多久,额谨对方度说道:“你也是时候去信给祁王了,让他培养自己的私兵了。”
方度摇了摇头,“怕是要让你失望了,祁王并不属意这个位置。若是培养私兵,将来被发现了便是死罪。”
“即便是无心帝位,可若是这皇太孙登上了皇位,皇孙仁慈,耳根子也软,到时候怕是郭谦也不会让这三个王爷好好活着。便是无心帝位也得为自己的命好好想一想了,且不说自己,就说这景王和代王的命,还有这小世子,都全然不顾了吗?即已为人父,合该好好想想。若真是如此,该是我们看错人了。”
方度最初便有自己的野心,虽然这些年渐渐淡了,但如今来了兰陵,心里自然也是有所愿景,且不论其他,若是祁王失势,他们这一群常伴祁王左右的人又何能幸免,冲着这一点也得让祁王有所准备。
赶在寺庙落锁前,方度终于写好了给祁王的信,让狄笛等两日再将信转至袖手阁,让他们带给祁王。
袖手阁自是将此事小心办好,等祁王看到信的内容,自是大惊失色,但知道方度自是为了他好,再者方度心中所言两点,一为护住众人性命,二是将来若是朝廷没有异动,也可将这私兵编入朝廷军队,未尝不是好事。
祁王不是圣人,心中并不是没有对权力的欲望,只是有了权力就会失去一些东西,而如今这些东西却是自己心中所重,如果没有权力意味着会失去这些,那他也不妨夺一夺。
于是,祁王很快便开始筹备了。
方度知道祁王收到信以后,定是能想清其中关系,再者狄戎等人都在寻城,皆是练兵好手,还有袖手阁的钱财支持,相信不久一支精兵强将就诞生了。
祁王府府邸还算空旷,祁王在府内练兵还算合适,但是声音难免有些大,方度便提议府邸四周养些牲畜,鸡鸭鹅天天叫唤便能隐了不少士兵的声音,也没人会愿意趴在祁王府的墙角天天听一些畜生叫唤,等养肥了还能给士兵们解决口腹之欲,也算节省了一些钱财。
但祁王府毕竟受限,方度想到了城外的山。
祁王府这些年也打下不少暗室暗道,其中一条通往城外的山上,便是曾经狄戎的所住的山头,那一伙劫匪发展壮大,占据了整个山头,各处的地方也不敢管,百姓更是不敢从此处路过,祁王也因着之前与南巫一战兵力耗损过多,一直没来得及管。
这些年正好休养生息够了,这些私兵也没有实战之地,干脆时不时让许知等人带着这些私兵往山上闹一闹。
一年后,祁王直接拿下了那个山头,将原来的几千山匪编入私军。
至于为何这么快就拿下了,原因有二,一是这些人本来就是当初汉人落草为寇,若不是当年沅军打压,这些人也不至于来这山头上做山匪,二是这些年效益不好啊,不好养活啊,饥一顿饱一顿的,还不如投入祁王麾下,起码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