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把马安顿好,再回到店里时,獙君已经离开了。
小夭说:“阿獙还有事要办,先走了。”
相柳点点头,装出随意的语气,“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叙叙旧。”小夭觉得他的话问得有点奇怪,当下又想不出是怪在哪里,又问,“马儿怎么了?”
“被食马妖缠上了,已经解决掉了。”不经意间,他的眼神透出相柳特有的那种漫不经心的冷酷。
在他恢复记忆以后,再怎么伪装,也总会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原本的神情举止。
她再次感觉到,眼前这人,分明就是相柳。
刹那间,小夭脑海里回荡起獙君临走前说的那些话,忽然觉得,獙君似乎知道些什么隐情,他的话,就像是一种暗示。
相柳喝完最后一口酒,对小夭笑了笑,“好了,你我就此别过吧!”
“好吧,再见。”小夭没有起身,只是目送他走出店外。
待马蹄声远去了,她才起身,在雪地里缓缓行走,内心满是失望和苦涩。
早上出发时,他就变得十分古怪,现在回想起来,他应该就是在那时候恢复记忆了。
恢复了记忆,也还是故意把她当成陌生人来对待么?他总有千万个理由,能把她推得远远的。
小夭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双腿和身子都快冻僵了,才雇到一辆马车。
“姑娘,你要去哪呀?”年迈的车夫扬声问。
一时间,小夭也不知自己能去哪,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还没想好去哪里,您且载我四处逛逛吧。”
这一路,尽是白得耀眼的雪地,小夭无心观景,她拿出大肚笑娃娃,按照獙君教他的办法,闭上双眼,汲取灵力。
一路上,她多次重复这套动作,没多久,竟发现灵力果然大增了。
这会儿,她的心思不禁又飞到了相柳身上,她想,相柳的军队已经全部死光了,他自己却侥幸活了下来,恐怕他会去找玱玹报仇吧?
想到这里,小夭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掰手算了算日子,心中恍然大悟,假如她没算错,玱玹很快就会亲自外出,来祭拜丰隆。
她连忙掀开布帘,“老人家,送我去赤水吧,越快越好!”
车夫应了一声,加速策马前行。
到达赤水地界时,正是清晨。
小夭知道,赤水的人不欢迎她,为避免麻烦,她悄悄变幻了容貌,混入渔船里,跟随渔民们进入赤水。
“小兄弟,你看着有点面生啊。”快下船前,一个老渔翁打量着她。
“老人家真是好眼力,不瞒您说,我和家父平时走的不是这条水道。”小夭急中生智,嘿嘿笑着乱说一通,“我听闻轩辕陛下即将亲临此地,今日改道,正是为了一睹陛下的风采。”
“没错,陛下是来祭拜我们族长的。”老渔翁长叹一声,“可惜呀,我们族长走得太突然了。”
想起丰隆,小夭自是黯然伤神,片刻后,她又问: “那您可知祭拜的地方是在哪里?”
“就在我们赤水的渡神庙里。”
下了船,她便按老渔翁所指点的方向,直奔渡神庙。
当她到达目的地时,渡神庙已经乱成一团。小夭躲在暗处,远远望见玱玹安然无恙,方才松一口气。
他的暗卫上前禀报:“陛下,行刺者十余人已悉数抓获,我这就让人去审问。”
玱玹面色凝重,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他说了句什么,随后又回到渡神庙里。
小夭想过去与玱玹相聚,却又心系相柳的安危,他也被抓住了么?
她观察了一会,没再发现别的动静,便悄无声息地往回走。她在草丛里疾步穿行,四处张望,企图追寻到相柳的踪迹。
或许,此刻他正躲在暗处,气定神闲地看她在这里瞎着急吧?
小夭微皱眉头,心中怒火越烧越旺,她喜欢他,就得这般死乞白赖地追着他跑么!
但很快,她又消了气,一边暗骂着相柳,一边竭力找人。
“啊!”突然,她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掉进了黑窟窿里。紧接着,她脑袋开始犯晕,眼前天旋地转。尽管她精通用毒,却还是因为太大意而惨遭暗算。
就这样,她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