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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内之事差不多告一段落,程瑞芝那头也很快递来回信,称不日便会过府一叙。

次日下了场蒙蒙细雨,屋宇都在雨里头变得朦胧起来。彼时屋里头还敞着窗,雨丝裹挟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落进里头,将屋内的沉闷一扫而空。

程瑞芝迈过门槛时,程令仪正执一卷书来阅。闻见外头动静,她将书卷搁下,笑着招呼她过来坐。

程瑞芝的披风在雨意的浸润下失了些光彩,她却毫不在意,将其交给一旁候着的婢女,蹭过去同程令仪坐在一块儿。

若非换了个地点,这般情景当真与闺阁时一般无二。

无需程令仪示意,自有乖觉的婢女殷勤奉来茶点。程令仪催着程瑞芝喝下一盏热茶暖暖身子,而后才道:“怎么赶着个雨日子过来?倒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我从府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尚好,却不料没过一会儿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程瑞芝并不将此放在心上,还牵来程令仪的手,“好在我来时乘得马车,进府时又有油纸伞撑着,也淋不着。”

“我这几日尚算清闲,只要平宁你不嫌我搅了你同卫将军的温存便是了。”

“你这丫头,”程令仪没好气地拍上她的手,啐上一声,却没忍住同她一齐笑开,“跟谁学的没遮没拦的。”

程瑞芝佯呼上一声痛,笑道:“不过说真的,这才成婚第二日,怎么不见卫将军?你这日子过得,跟原先相比也不差些什么。”

“怎么不差些什么?”待程瑞芝移目来看,程令仪方玩笑道,“单这衡阳侯府里头的菜,就不若原先公主府里的用的舒心。”

这府里头的人,也不若原先用的顺手。

程瑞芝无奈:“你拿长公主府里头的标准来衡量衡阳侯府,未免也太为难人家些。”

“但总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她略一思忖,“要不你请长公主拨些厨子过来?这点儿事,大抵不会不允你。”

程令仪对上她关切的眼,心下一暖:“母亲自不会不允,但我自个儿却不好意思同她提。她本就…这么一来,她更要忧心了…”

“我倒是没想着这一点,”程瑞芝蓦地想起些什么,“我记着你先前不是挺喜欢福荣楼的菜肴么?倒不若挖几个回府来。”

程令仪哭笑不得:“我原以为你让我多去些他们家,你倒好,还生起挖墙脚的心了。”

提及福荣楼,她便不免想起徐渊容及他当时的话来,原先开阔的心境亦不免蒙上层阴翳来。

程令仪心中一动,试探道:“再一个,福荣楼的生意做得这般红火,能安安稳稳在京里头经营上这么许年,大抵是有些势力在背后撑着的。”

程瑞芝看起来并不知道福荣楼背后的势力是谁,此刻不以为意道:“福荣楼这么多年,又不是单凭着一两个大厨撑起来的,平日里的人员变动大抵也是有的。”

“况且,你平宁郡主的名头摆出去,也没几个不愿意卖你面子、同你结个善缘的。”

“愈说愈不像话了,”程令仪却并未因此轻松上几分,只是面上不显,仍是一派玩笑的口吻,“若教你这般讲,我还不若仗势欺人,直接抢了那福荣楼过来的好。”

也省得那徐渊容总让她糟心。

程瑞芝自是知道她在玩笑,虚虚搡了她一把,同她笑闹在一块儿。

待笑闹过一回,程令仪端起茶盏润一润唇齿,随意道:“方才你说这两日尚算清闲,前段时间在忙?”

“嗯,”她问的随意,程瑞芝答得也随意,“早两年一直在慢慢绣着嫁衣,前几月赶了一段时间的工,这会儿差不多是绣完了。”

出嫁是大齐女儿家一辈子的大事,大齐又素有女儿家亲绣嫁衣的风俗,以求个好寓意。

程令仪一贯不以针线功夫见长,也不觉着让绣娘来绣嫁衣会有什么妨碍,索性洒脱放手。

她昨儿个出嫁时穿的嫁衣,便是全数交由绣娘来绣。而她单在成衣上意思意思绣上两针,权当是全了旧俗。

而上心些的姑娘家自不肯同程令仪一般当甩手掌柜,有些甚至连一针一线都不肯假借他人之手,譬如程瑞芝。

程令仪知道程瑞芝向来手巧,又一心想在嫁衣上做到最好,是以宁肯绣得慢些,也不肯草率敷衍了事。却不想今时在她口中听到“赶工”二字来。

她心下一沉,状似无意地问道:“怎么这么着急,恪叔他们给你定亲了?也没听你说起。”

程瑞芝之父程恪属程家旁支,自不好按序数相称。为显亲近,程家小辈多以“恪叔”相称,程令仪自然也不例外。

程瑞芝倒很坦然,应话时平淡地跟谈论天气一般无二:“父亲母亲早便替我谋划起来了,却不料平白生出这许多波折来。”

“前儿个父亲初步定下来,我算了算时间,想着还是早些绣完的好,免得后头手忙脚乱,被打个措手不及。这段时间差不多尘埃落定,我也才好同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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