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边电闪雷鸣,耳边听着天气预报,宁市这周将迎来一年最低温,说是不日将下今年的初雪。
五分钟后,白以京从房间出来,熟稔地探手进他衣领里,取出测温计,晃了晃,定睛一看,再看向横躺竖卧在沙发上的少年时,语气不自觉带了点老神在在的深沉:“确实是发烧了,还烧得不轻。”
祁声一动不动,紧紧阖着眼,脸色苍白到极致。
“三十八点九。”她弯腰靠近,手在他额头上按了会儿,温度惊人的高,叹了口气,“起来,去医院。”
话毕,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抻长手臂,拽住他的手用力往上拖,后者嘴里哼哼唧唧两声,反擒住她的手腕,用劲一拉。
白以京底盘一个不稳,直直扑到了他身上,脸撞上他胸膛,发出闷闷的声响。
“啧。”他没想到她会倒下来,这姑娘头是真铁,力道也不收,硬生生扑上来,他要是胸口有块石头,那她就是那根铁锤,直接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你快撞死我了。”
他手还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白以京身上穿得厚,一下子站不起来,听见头顶他佯装受伤责备的语气,她使了九牛二虎之力,膝盖顶上沙发,才勉力在沙发上跪坐起来。
“我还没说我鼻子骨折呢,谁让你抓我的。”
祁声平躺着,低声笑出来,喉结上下快速滚动,一阵发痒,他低咳两声,掀起被子捂住了下半张脸,“你看看外面,这是可以出门的天气吗?”
他刚刚可是听到了,下半夜可能还会下雪,他们这样出去,怕是就回不来了。
白以京觉得他说的对,认同地点了点头,目光挪到他迷离恍惚的眼睛上,两颊都微微浮上一层红晕,又摇头:“可是家里没有药,你要是一直发烧,会很难受的。”
闻言,他眼皮微掀,刮了她一眼,嗤笑出声:“你别把我想得太脆弱了,就这点温度,还不至于会让我难受。”
“……那要多高才能?”
他神色一顿,“少说得有四十吧。”
“……”
白以京懒得理他了,四十度那他已经快变成智障了,不对,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智商退化了,不然怎么会说这么无厘头的话。
她把外卖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给他点的是一碗粥,边等她边琢磨着等下出去帮他买个退烧药。
粥加热好后,她端过去放在茶几上,推了推他,“你要不要吃一点?”
祁声呼吸灼热,鼻音极重,仿佛随时都有一口气喘不上来的风险,她见他闭着眼没什么反应,又把粥放回了餐桌上。
白以京扫了眼窗外,雨势渐小,她穿上外套,换了双鞋,拿上雨伞就往外走,这几天电梯维修,她走的楼梯,一路小跑到了小区下面的药店,买了感冒药和退烧贴,就往外走。
路过便利店,她进去买了个三明治,刚走出自动门,迎面撞上来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脚没来不及刹车,把她撞倒在了坚硬的地板上。
“嘶——”
白以京手里的药和三明治都洒落一地,有瓶装的止咳糖浆一路往外滚,跌进了雨幕之中。男生稳住脚,反身跑进雨里,捡起东西又跑回来,身上已经是湿淋淋一片狼藉了。
“真的不好意思。”陈深伸手想把她拉起来,目光触及她脸庞时,动作稍稍有些迟疑,“白以京?”
听见那人叫出自己的名字,白以京手撑着地站起来,看见他诧异的神情,不轻不重应了声:“没事。”她低头捡起地上的东西,转身就走。
陈深瞧见她冷淡的神色,脑子一热,拽住了她的手,“你头上的伤好了吗?”
她抬眼,“松开。”他察觉不妥,立马松开,她才说了句,“好了。”
两人堵在便利店门口实在是很妨碍其他人进出,白以京见他没有后话,撑起伞就往回走。
身后的人几步追上来,瞥见她手里的药,“你生病了?”
“没有。”
他看出她不想多说,但还是没忍住刨根问底,“那你买这些药是……?”
白以京被他问得心烦,语气带了丝浅显易懂的不耐:“跟你没关系,如果你没事的话,能别拦我路吗?”
“……”
陈深没想到她会情绪波动这么大,默了半刻,才说:“没事。”
……
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陈深才收回视线,仔细回想了一下她刚才皱眉头说话的模样,那是除了冷淡疏离之外的另一个样子。
心里头有股子征服欲在疯狂叫嚣。
他还想看到她更多样子。
……
客厅一片死寂,只有他沉重浑浊的呼气声。
祁声没有睡着,只是脑袋里昏昏涨涨,他睁不开眼,喉咙也有些生涩的痛。耳边久久没有传来说话声,他才睁开眼,掀开被子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又去她房间里看了眼,她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