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市接连下了两天的雪,没日没夜地下,地面上积雪的厚度估摸着一脚踩下去能到脚腕。他们在望月湾民宿了无聊了两天,等雪停了就各回各家了。
夏婉一直闷闷不乐的,虽然她还是和平时一样跟白以京讲话,可很明显地,她神情看上去万分不自然。
这种事情她不知道怎么处理,本想着回家后跟夏婉好好聊聊,没想到就被另一件事耽搁了。
距离除夕还有十天左右,白以京去报了一个补习班,为期一周,以上大课的形式。祁声知道后很不高兴,冷落她两天后,非要跟她一起去,被她阻止了。
祁声幽怨地瞪着她,“我不能教你吗?”她这种行为根本就是对他彻头彻尾的漠视和打击。
对此,白以京是这样回应的:“你自己也要学习吧,而且我上次都听到江池他们说话了,说你放了他们好几次鸽子,游戏也不打了。”
“那也不关你的事。”他说,“我就是觉得他们的活动每次反反复复就那几样,很无聊。”
他说了很多理由,可无奈白以京去意已决,他只好闷不吭声每天望着她出门的背影,偶尔偷偷跟着还会被抓个正着。
他就牵着五十五出门溜,假装和她在路上刚好碰到,五十五不愿意走的时候,他硬是把小狗抱起来走了一路。
也许是错觉,白以京总感觉祁声越来越黏人了,比五十五还会撒泼。
……
白以京在补习班里,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一天到班上时,全班座无虚席,只留了一个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给她,过去时,她看见坐在走道边的位置的她的同桌,眼里的惊愕一闪而过,随即那人施施然站起来给她让行。
班上同学都是来自不同学校,可宁市高中不少,这个补习机构规模也很大,即便有认识的同学,也很难碰到。
她看了陈深一眼,紧接着就没有再把注意力分散过,集中在补习老师新发的套题上。
无暇顾及他为什么会来上补习班,明明他是年级第二不是吗?
这一节课,她花了半节课思索题目,又用半节课推翻全部思路,无奈地咬笔转笔换笔芯摁自动笔。
下课后,她想去找刚才的老师询问题目,身边的男生率先旋了个身,侧过来对着她,眼神不太坚定地盯着她,“白以京,好巧。”
她礼貌性回头看了眼,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嘴唇微张,想说让他让一让之类的话,还没发出一个字音,又被他打断。他说,“前天我给你发了消息,你没看到吗?”
白以京思忖少刻,才说:“没看见,有什么事吗?”
她没骗人,确实是没看见,她对手机实在是没什么兴趣,若非是随着时代变迁,她需要用到支付软件,给她部老人机都行。
陈深原本略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些,似乎是在紧张些什么,他不太熟练地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没什么,那天不是初雪吗,我想见你一面。”
初雪为什么要见她?
她满腹狐疑,却也没直截了当问出来,因为课间休息时间很短,她再不去就要上课了。
于是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这事等会儿再说,能不能先让一让,我有点想去洗手间。”
说完,陈深微愣住,旋即慌手慌脚站起身,衣角勾到桌角,差点把课桌都掀翻,还是白以京眼尖手快给他扶住了。
没想到年级第二是个冒失鬼。
白以京攥着套题跑出去,没看见身后男生犹疑的目光,她竟然是这么勤勉的人吗,上洗手间都要带题去。陈深心里暗自得意,自己对她的理解好像又深了一层。
这头,她到办公室看了一圈,通过其他班一个老师才知道,其他老师都去开会了,她只好默默回了教室。
一天的课很快上完,她基本课程还是很扎实的,没什么负担,就是上午那道题她还是没有解出来,今日事今日毕是她的原则之一,可她不想回到家去问祁声,不然她来补习班的意义就荡然无存了。
闷声不响收拾书包时,一只手伸过来,把她桌上的套题拿了过去,她看过去,见到陈深正在看她未解的题,顿时心里涌起一点希冀,刚想问他有没有时间可不可以教教她,他又赶在她开口之前出声:
“这题你不会?要不要我教你?”
白以京眼睛一亮,看在他眼里,莫名很像一只贪吃的小动物,在看他手里的食物。她轻轻点头,接着语气真诚道:“不耽误你时间的话,能不能教我?”
“不耽误。”他说着,摘下了眼镜,“但是你要先把上午的事跟我说完,我再教你。”
上午的事?她想起来了,问了句:“下雪那天是吧,你为什么要见我?”
陈深近视不是很深,可眼镜的存在多多少少还是影响了他的颜值,他本身是很温润儒雅的长相,五官都像在镜头里被柔化了一般,缺乏攻击性的同时,又把他的随和放大了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