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众人临走时,只有刘蝉音还磨磨蹭蹭,不停地回头看,最后被华敛一把拎走了。
刘蝉音是食宿院的院长,平日里就是一副温吞吞地老好人样子,倒是戒律院的院长华敛是个脾气暴躁的,也就刘蝉音受得了他的急脾气。
“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呀,”刘蝉音低声道,“这两人必然是要打起来呀!”
华敛骂道:“蠢货,不走你想要挨打吗!”
刘蝉音挨了骂,委屈地低声嘟囔。
众人自然是没有直接散去,只是躲得远远的,悄悄地窥探着两人的情况。
皓月之下,遍地银辉。
周子宣如青竹一般挺立,周身灵力浮动,而洪曦月却缩成一团,还瑟瑟发抖,两相对比倒显得周子宣咄咄逼人起来。
两人在月下对峙不过片刻,突然间周子宣腰间佩剑栖月铮然出鞘,向洪曦月刺去。
洪曦月还未反应,红鸾剑已自行出鞘,格挡住周子宣这一击,却仍被剑势击退了数步。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众人躁动起来,却是谁也不敢上前劝拦。
周子宣平日里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清冷样子,实际上是个很温柔的人。
她重律法,更重礼法,对所有夫子都十分尊重,对诸位学子虽严厉却也不失慈爱,深得轩辕学院上下的爱戴和敬重。
但是对于摘星阁及其相关人员,却是极度厌恶。
关于周子宣与摘星阁掌门洪曦月、何谈交恶的事,大家虽然知道,但也都不清楚为何,只知道此二人是周子宣的逆鳞,万万不可在她面前提及。
眼看两人越打越烈,周子宣攻势越来越猛,洪曦月却不还手,节节退败,偏偏周子宣又时时拦着她的去路,便是想走也走不了。
众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抓耳挠腮,原地打转。
两人交恶是人人都知道的事,要说周子宣真的起杀心想杀了洪曦月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轩辕学院与摘星阁比邻而居,若是洪曦月真在学院里出了个三长两短,那两家就得变成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轩辕学院是以教书育人为主,打打杀杀显然不是它建立的初衷。
忽然一人出声道:“几位太上长老中,可有人还在学院中?”
华敛道:“自云溪长老仙逝后,几位太上长老都陆续离院,云游四方去了。”
众人一听,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起来了。
“那秦赋言可曾回来了?”刘蝉音突然灵光一闪,急切问道。
秦赋言正是目前周子宣唯一的弟子。
“我看你当真是急疯了,”华敛又骂他,“且不说他不在院中,就算是真的在这,难不成你还要把一个孩子推上去劝架?!”
刘蝉音痛苦抱头蹲下。
还没等刘蝉音想出什么办法,突然又被华敛提着领子拎了起来。
“干什……”刘蝉音怕他要动手,慌忙大叫,连连用手推他,却被华敛一下子捂住嘴。
华敛道:“去商水峰,衡息长老已在那闭关数年!”
刘蝉音修为算不得太高,在学院的一众的老师里只能算个中下的水平,但其御剑术却是登峰造极。
他的佩剑是这世上飞行最快剑,名为自如,刘蝉音全力飞行时甚至比同境界的人快一倍。
听得华敛的话,刘蝉音才恍然记起这位衡息长老。
衡息长老自来到学院后便一直在商水峰闭关,从未露面,想来已有数十年。
周子宣在此建立轩辕学院之时,因其父周无苔的缘故,有不少避世的高人、散修纷纷前来撑场子。
其中不少人做了学院的挂名院长,却不在学院中长住,大多时间都在外云游,数年才得一归,这些人被统一尊称为太上长老。
若是有幸,在修习期间能碰到某位太上长老回学院,哪怕只得一二句指点,修为也能精进不少。
衡息长老亦是如此。
相较于其他太上长老,衡息长老更是神秘得很,世上从未听过衡息之名,来学院后也从不曾露面。
只在某一日,周子宣突然将商水峰独独辟出来,只道今后此处为衡息长老的居所,无事不得擅入。
一晃数十年,众人也不知衡息长老是否还在闭关,又是否还留在商水峰。
眼下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刘蝉音咬咬牙,召来佩剑自如,御剑腾空而去。
再看那战作一团的两人,时而腾空,时而落地,那素蓝色的人影死死咬住红色人影,无论如何也逃不离甩不脱。
周子宣自知两人实力不分上下,虽恨洪曦月入骨,但想要取她性命也绝非易事,就算拼尽全力最多也就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可看到洪曦月那躲闪、怯懦、不断退缩的样子,周子宣只觉得她虚伪。
周子宣的怒火便连同滔天的恨意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