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深切的恐惧。印象里的彼得·佩迪鲁,似乎一直活得战战兢兢,而非忙着愤恨谁。
就算他如纳西莎所说,对某个人怀着深切的恨意,还有一个问题:他是怎么逃出阿兹卡班的?
那么多法力高强的黑巫师们都被关押在阿兹卡班,没有一个人逃得出来。
难道是他们心甘情愿地留在阿兹卡班吗?不是的,是因为他们无路可逃。那是一个可怕的苦寒之地,是远离人烟的海中孤岛,是完全封闭的存在。
然而,彼得·佩迪鲁这个资质平平的巫师却做到了。
这简直是个笑话。德拉科甚至想不出,这世上还能有谁,可以像彼得·佩迪鲁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阿兹卡班。
猛然间,他脑子里灵光一闪。
有一个人,西里斯·布莱克——他上辈子曾经逃跑成功过!也许,他知道逃出阿兹卡班的途径。这是一个突破口。
他眼珠一转,望向自己的母亲纳西莎。她表面上不再纠结彼得·佩迪鲁的问题,正娴静优雅地插花。她力图把那瓶花摆得规规整整,变成一幅精美、毫无破绽的油画。
亲手插花是她缓解焦虑情绪的一种方式,正如德拉科喜欢亲手泡茶一样。
纳西莎敏锐地感受到自己儿子的注视,抬眼望去,“怎么啦,小龙?”
“妈妈,我想去一趟布莱克老宅。”
纳西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愣怔。
这要求出人意料。她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语气有些难得的严厉,“如今,这可不是能随便去的地方。给我一个理由。”
“我想去拜访西里斯·布莱克。他或许会提供一些阿兹卡班的线索,帮助我们抓到彼得·佩迪鲁。”德拉科不假思索地说。
纳西莎不认同地皱了皱嘴角。德拉科大概能理解这表情下的潜台词:彼得·佩迪鲁仍然在逃,在这样敏感的时刻,走出马尔福庄园的举动是不明智的。
“哈利·波特也在那里。他已经邀请我好几次了。再说,魔法部在他家附近派了不少人手,彼得·佩迪鲁怎么敢去那里碰运气?”德拉科试图劝说自己的母亲。
纳西莎没有再看他。她挑挑捡捡地拿起一束洋甘菊往花瓶里放,摆出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连摄魂怪都挡不住的巫师,是什么让你觉得魔法部那些饭桶能挡住他呢?如果他们真有用的话,彼得·佩迪鲁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这正是我想弄清楚的问题——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我想,西里斯·布莱克在阿兹卡班待了那么久,一定知道一些秘辛。”德拉科斟酌着语言,提醒她。
“有几分道理。我听说,他出狱的时候,脑筋还算清醒。”纳西莎的表情略有和缓。
“可不是每个进阿兹卡班的人都可以回来,而且还没疯掉。”德拉科继续添油加醋。
“这倒是。”纳西莎似乎心动了。阿兹卡班那样的地方,摄魂怪们十几年如一日的戕害都没摧毁他,他肯定有什么独门秘诀。
“您不是早就想回布莱克老宅看一看了吗?”德拉科在一旁吹风,用自己的无辜笑容和天真神色去欺骗自己的母亲,“上一次去还是七八年前吧?”
“没错,那是你姑祖母沃尔布加去世前的时候。”纳西莎轻笑一声,保养得宜的手拈起一朵剃了刺的黄玫瑰,嗅了嗅,“她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如果知道她最讨厌的儿子继承了布莱克老宅,怕是要从画像里跳出来骂人了。”
德拉科耸耸肩。
“看来烧挂毯并不管用。”
“被家族除名只是个形式而已,并没有剥夺他的财产继承权。”纳西莎蹙眉道。
德拉科明白母亲的复杂心态。
布莱克家族的财产继承规则对女性子嗣并不一视同仁。他们一向是先传男后传女,除非男性继承人全部去世,才能从长女开始继承。
外祖父西格纳斯·布莱克在阿克图勒斯·布莱克去世后,曾短暂地作为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保管过布莱克家族的财产(包括金库和不动产)。
只不过,仅仅过了一年,外祖父就去世了。纳西莎只是继承了外祖父西格纳斯的一部分私产,与布莱克家族的偌大产业压根儿不沾边。
虽然那也是一大笔金加隆,可相较于布莱克家的财富,依然是差之千里。
总而言之,布莱克家族的财富就落到了布莱克家唯一的男性——西里斯·布莱克头上。
母亲偶尔会对此略有微词。假如能够传女,这财富会落到贝拉特里克斯头上,但鉴于她在阿兹卡班——这些财富的实际处理权可能会落到纳西莎头上,就像她一直在替贝拉特里克斯保管着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钥匙一样。
“不知道他在布莱克老宅住得还习惯吗……沃尔布加姑祖母的画像会不会天天骂他……”德拉科明智地转移了话题,打定主意,不想让纳西莎再琢磨那些落不到自己头上的财富。
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