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后脑勺看,尽管他没再捕捉到她回头偷看他的样子。她似乎专心致志地用全景望远镜看起了比赛。
这场比赛无疑很激烈。激烈的氛围不仅仅发生在空中,也存在于地面上——小矮妖和媚娃之间爆发了严重的冲突。
最终,在这一片混乱和喧哗中,克鲁姆被游走球击中了——他脸上鲜血直冒——却依旧负伤与对手林齐并驾齐驱,并抢到了金色飞贼。
一如既往的结局罢了,德拉科懒洋洋地想。爱尔兰队的粉丝们爆发了热烈的欢呼声,他们支持的球队赢了:虽然克鲁姆抓住了金色飞贼,但爱尔兰的分数比保加利亚队高十分。
“爱尔兰队赢了”的结果,把负责解说的巴格曼都弄得有些晕头转向、不知所措。他结结巴巴地宣布比赛结果的时候,似乎立刻就要昏过去了。
即使是第二次看相同的场景,德拉科依然对克鲁姆怀有敬意。在狼狈负伤、位置落后的情况下还能拿到飞贼,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他的水准。
他回想着克鲁姆在空中的一举一动。飞到空中的他像是回家一样自如,像是根本没有使用飞天扫帚——他轻盈得像一面随风而动的旗帜。
“他把魁地奇变成了一种行云流水般的艺术。”他听到附近的魔法部部员在感叹。
看来,没有几个巫师能抗拒这样的魅力——就连赫敏这种对飞行打怵的小女巫也不例外。
“他真是非常勇敢,是吗?”德拉科看见她专注地探身向前看场地上的克鲁姆,一边还对那红头发小鬼满怀同情地说,“他的样子真狼狈……”
德拉科的心情顿时十分不美好。魁地奇世界杯所带来的最后一丝欢乐逐渐散去,假期里的愁绪重又被激活,它们纷至沓来,令他心中郁结。
他慢慢板起脸,想起她说他是“隔壁学院的普通朋友”,表情显得更冷淡了。
比赛结束后,德拉科没有多做停留。他没心情与任何人寒暄。此刻,他的内心像是一块煎牛排的铁板,小小的妒火被点燃了。它离奇地烤炙着他,在他心中滋滋作响。
“小龙,你还好吗?怎么有点没精打采的?”在回自家帐篷的路上,纳西莎问。
“有点累。”他说,站在自家帐篷前,神色莫测地望着逐渐从场馆那边弥漫到营地的人群。
“我们要去赴宴,与保加利亚魔法部部长谈些合作项目。”卢修斯说,“既然累了,就早些休息,别乱跑。”
德拉科点点头。他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心里却压根不想睡觉。
目送父母走出帐篷,他独自站在帐篷口,默默地向外张望。
营地里逐渐热闹非常。夜空中传来粗声粗气的歌声,小矮妖们在人们头顶穿梭飞驰,挥舞着手里的灯笼,嘎嘎欢笑;支持爱尔兰队的巫师们载歌载舞,举杯畅饮,依旧在庆贺胜利。
在这巨大的喧闹声中,德拉科的心头却被一丝莫名其妙的寂寞所笼罩。他今夜有些丧气,他被她的“隔壁学院的普通朋友”的冷淡形容折磨了一整天,现在终于到了情绪控制濒临崩溃的尽头。
他可能被某个女孩的一些任性气质所传染了。
他忽然不想回到华丽但冷清的帐篷里,也不想在此刻就躺下,进入到一个注定充斥着惊惶不安的梦里。
也许他该出去走走。漫无目的地走。丝毫没有停留地走。
然而,他的腿脚却不听使唤地朝着一个方向径直前进。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走到场地尽头的树林边。
最角上有两个歪歪斜斜的帐篷,树木静默,夜晚安详。赫敏穿着一身粉色短袖上衣和麻瓜牛仔裤,正在帐篷前的火堆前摆弄着一个大水壶。
看到她的一瞬间,德拉科心里的空荡就被填满了;然而,妒火还在静静灼烧。
“这帐篷里连炉子都没有吗?”他皱着眉头看那堆篝火。
“德拉科?”赫敏闻声转身。她看到了他,有些惊喜,对他笑了笑,“韦斯莱先生说要尊重麻瓜们的安全条例,所以我们才在户外生火的。”
说话间,她打开水壶盖看了一眼——里面已经空空如也——遗憾地叹了口气,打算去场地另一端接点水。
“他们连水都不给你喝吗?”德拉科扫了一眼水壶,忍不住出声嘲讽。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话?韦斯莱先生一家非常照顾我……”赫敏说。
他嘲讽的语气有些陌生,这种陌生的腔调把她心里隐隐的惊喜变成了淡淡的惊讶。她并不继续看他,怕被他亮闪闪的铂金色头发晃了眼,径自拿着水壶往外走,“我们只是把水都喝完了!刚刚金妮又把最后一杯热巧克力给弄洒了……”
“说到这里,那个红头发的小鬼怎么死缠着你不放?”德拉科不甘心地跟上她,有些尖锐地问。
“别这么叫她小鬼,她有名字,叫金妮。二年级的时候,你不是还同哈利一起去救过她吗?”赫敏不自然地说,“她……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