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天真,“我打赌,你是在安慰我。”
德拉科对她淡淡一笑。
当然有更恶心的印记——曾经他手腕上的黑魔标记和她手腕上的“泥巴种”——他甚至分不清哪个让他更厌恶一点。
“无论是什么印记,你都不会得到它的。”德拉科对她保证,“你会好好的。我会确保这一点的。”
“好吧。”赫敏看着他陡然变得认真的灰眸——那里面摇曳着一团迷雾——犹犹豫豫地说,“谢谢你?”
“不必。”他低声说,“不必说谢谢。”
“可是我应该说谢谢。”赫敏说,“麦格教授都告诉我了,你非要在某块奖牌上加上我的名字——尽管我什么也没做。”
“你做了很多,帮了我很多,只是你没意识到而已。”德拉科说,“如果非要跟我掰扯这件事,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在你的奖牌上加我的名字?甚至不惜威胁他们要拒绝荣誉?你知道一个特殊贡献奖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因为你值得啊!早在密室那会儿的时候,我就认为你该得到学校的嘉奖,可你总是拒绝。”她倔强地说,“穆迪的事情也是,如果没有你的地图,我怎么能发现这件事?可你不愿意告诉他们你在其中起的作用。”
“我——”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那时候只想着韬光养晦,苟活于世,并不想被任何人注意到自己的异常。
荣誉对那时候的他来说,与其说是一种成就,不如说是一种负担。
“我知道你总是过于谦虚低调,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了。别人的荣誉我无权置喙,我自己的荣誉,我凭什么不可以决定?”赫敏骄傲地说,努力在脸上绷出一副“不接受任何反驳”的强硬表情来,“我希望有一天,他们能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她总是不能忘记巴蒂·克劳奇曾经对德拉科的针对。就因为他是食死徒的儿子,就要用那种有色眼镜来看待他。
她也不能忘记偶然听到的某些同学们对他的恶劣评价。就因为他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他做什么都要首先被覆盖上一层邪恶的滤镜。
他分明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个藏着善良、温柔、勇敢的少年,某些时候甚至无私地去帮助别人。
可是,他因为骨子里的傲气而疏于解释,由于外冷内热的性格而被人误解。
赫敏做不到对那些误解视若无睹。
她就是做不到,一千次一万次地做不到。
德拉科凝视着她,被她的话语撼动着内心;千言万语哽在他的喉咙里,说不出口。
“那么,你能想明白,跟一个马尔福——一个斯莱特林——一个前食死徒儿子的名字并排出现在一起的后果吗?”最终,怀着某种心虚的快乐,他挣扎着,试图提醒她,“这可不会让你更受人欢迎,甚至可能会在某一天让你被人诟病。”
“德拉科,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你不仅仅是一个马尔福,一个斯莱特林,不仅仅是谁的孩子,你首先是你自己。”赫敏煞有介事地反驳他,“跟我的名字并列在一起的,是消灭了黑暗的德拉科。你心怀光明,任何人都不能忽视这一点。”
“你是这么想的吗?”他终于翘起嘴角来,像是确认什么重大事件一样,“赫敏·格兰杰,你愿意与我的名字并排在一起?”
“当然——为什么不?你刚刚为什么那么严肃?”赫敏莫名其妙地问,瞧着他忽然亮起来的眼睛,“你现在又在高兴什么?”
“没事,”他轻轻一笑,忽然觉得心头一松,“没事。”
这会儿,海格已经挖好了坟墓,把炸尾螺那些炸碎的、压扁的灰色身躯往坑里抛掷。而后,他往坑里填着土,因为心爱宝贝的离世而放声大哭。
学生们则在这哭声中充满欢乐地自学着莫特拉鼠的相关知识。
莫特拉鼠是一种背上长海葵触手的海生鼠类,它的触手食用后可以抵御厄运,触手分泌的精华可以治疗割伤和擦伤。德拉科曾经见庞弗雷女士用这东西在校医院为西里斯治疗伤口。
“是赫敏给海格提的建议。”那边走过来的哈利对他小声说,“他实在没心思准备‘精彩的新课程’了。”
“哦,感谢梅林。”德拉科往小瓶里手脚麻利地装着莫特拉鼠的精华,看着远处正在指导一脸迷惑的隆巴顿的女孩,“她干脆去当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授得了——总能提点好建议出来。”
这时,他瞄了一眼南瓜地,发现一个露着牙齿的女人走近了海格,朝海格兴趣盎然地摆动着张开的手指。
从那标志性的镶着珠宝的眼镜和弄成精致大卷的金发,德拉科认出,那是丽塔·斯基特。
这个擅长在巫师界搅弄风云的女记者今天穿着厚厚的洋红色长袍,长袍上还带着紫色的翻毛皮领子。她粗肥的手指抓着鳄鱼皮手袋,涂得通红的指甲有两寸来长,另一只手正从手袋里拿出一支速记羽毛笔。
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