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两根搅屎棍,我早该知道信你们不靠谱,”德拉科泄气地说,“我现在就觉得自己像个傻冒。”
“说真的,你不能一直无底线地让步。她会把你不当回事的。”布雷斯说,“女孩们总是爱得寸进尺,她会恃宠而骄,把你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的。”
“她不是那样的人。”
“这与性格无关,这是普遍的人性。”布雷斯耸耸肩。
“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德拉科执拗地说,“我们之间有点小误会。”
“那她为什么不愿意给你点耐心,听你多解释几句?”布雷斯意味深长地说,看着那个陷入沉思的男孩,“你有没有想过,她究竟是怎么看待你的,又把你放在什么位置?你对她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她会因为一点小误会就生你这么大的气?”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个心怀叵测的家伙!”德拉科抬头,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一直不认同我对她的喜欢。”
“没错,我是不认同。可我尊重你的喜欢。我认为我的建议是公允的,它可以平等地放在任何陷入感情的人身上。”布雷斯淡淡地说。
德拉科瞧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神情有点严肃。
“喜欢,并不代表没有自尊。因为她,你变得一点都不像过去的你,这时常让我感到陌生;更可怕的是,你放下身段去哄她,她却一点也不领情。”布雷斯嘲讽一笑。
“你现在的样子像个大进谗言的佞臣。”德拉科毫不留情地说。
“也许吧。”布雷斯打开了话匣子,“你知道,潘西虽然经常生气、经常炸锅、经常发疯,可她从来不会生我的隔夜气。她从来不让我猜她在想什么。她恶劣、刻薄,可她恶劣得坦荡、刻薄得干脆。她想要什么就会直接要,因为什么生气就抱怨什么。你们总问我喜欢她什么,我就喜欢她这一点,喜欢她直截了当,喜欢她爱憎分明。”
“哦,我要吐了——”德拉科抽动着嘴角说。
“尽管吐吧,你这个可悲的家伙。”布雷斯傲慢地说,“她对别人耍心机、不假辞色,可对我不一样。我只要给个台阶,她就会积极地回应我;我坚持的理念,她不管是对是错,在别人面前总是一股脑儿地支持我;她不会让别人觉得我低人一等,她维护着我的骄傲……”
德拉科心头微动。听到这里,他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赫敏对他误会那么深,却还是不愿意告诉哈利和罗恩他们吵架的内容。
也许,她正以某种别扭的方式守护着他与哈利他们的关系——某些时候他能感受到——她总是不希望他被别人想得太坏。
所以,即便她同他闹别扭,还是在维护他,并且分出了“他们”和“他们以外”的两个世界吗?德拉科微微地笑了。
“你在笑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你有点原则,行吗?你反思一下,你放在心尖上的格兰杰——她能做到我说的那些吗?”布雷斯问。
“布雷斯,我是向你寻求建议,不是让你秀恩爱!”德拉科翻了个白眼说,“显然,我们对于喜欢有不同的定义,喜欢的方法也不尽相同。她不需要做到你说的那些。我也不需要她做到。”
赫敏·格兰杰虽失望于那束黄玫瑰的寓意,可终究没舍得扔掉它。
这带着不祥寓意的花束好端端地摆在她的床头,许多天过去了,依然美不胜收。
从他的态度来看,他似乎并不是想分手。那个混蛋天天在餐桌对面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那可不是想要绝交的态度。赫敏一边给那黄玫瑰换水,一边心不在焉地想。
或许他是想示好,只不过手段笨拙了一点。他是那样自大的男孩,又一向不太会道歉。
况且,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情人节收到花束——它们真漂亮啊。
一阵微风吹过,赫敏瞧着那第一片落下来的黄色花瓣,叹了口气。
她的脸虽然绷着,心底的那股气却不由自主地被吹散了。
赫敏早就没法再对德拉科生气了。她在三把扫帚酒吧里大大得罪了丽塔·斯基特,她原本以为《预言家日报》会对她大肆攻击的。
她看见那只速记羽毛笔在干什么了——它疯狂地写满了一整张羊皮纸。
毋庸置疑,睚眦必报的丽塔·斯基特会出一篇疯狂的报道,以夸张的文笔和惊悚的语气描述有关她的出身、她的绯闻、她某句无意间可能说错了的话、她年少轻狂下做出的任何不合规矩的行为、她的一切可被指摘的地方……
可是几周过去了,丽塔·斯基特先是撰写了一篇“布斯巴顿女校长可能也是混血巨人”的微妙文章,引得马克西姆女士连续阴沉了好多天脸;紧接着,她又换了个话题,开始报道“卢多·巴格曼与妖精们不得不说的二三事”,隐晦地攻击巴格曼是个欠了妖精巨大债务的赌徒。
那个充满恶意的女记者对她只字未提。
赫敏不知道德拉科怎么做到的,但他确实让丽塔·斯基特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