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一听,凌月毛骨悚然。
因为这声音她熟悉得不得了。
是她的声音。
不!应该是原身的声音。
这回音花竟然是原身种植的,怪不得原身留下的储物袋灵石如此之少,凌月还以为寻仙派克扣她的灵石,原来竟是用来种花了。
凌月靠近回音花,伸出手指,轻轻靠近花瓣,颤抖的声音响起:“你……你好。”
“今天他们要来抢我的灵石,幸好我都给你小花了。嘿嘿,我真是太聪明了,他们都没找到,就是、就是被鞭子抽到有点疼……”熟悉的声音引得凌月身体连连战栗。
凌月触摸着湿润的泥土,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一个孤独的小女孩,因为父亲的关系,背负骂名,在门派里步履维艰,时刻担忧性命不保,门派里人人可欺,没有可以说话的朋友,孤独一人默默生活着。
回音花可能是年幼的小姑娘偶然得到的一颗花种,小心翼翼地珍藏着,不敢在住处种植,因为欺凌者随时会破门而入。这时,门派又安排小姑娘饲养龙血藤,龙血藤凶狠嗜血,取血的过程是如此疼痛,小姑娘对待每次养药的行程都带着恐惧,渐渐地小姑娘想要克服这种恐惧或者是找个可以说话的地方,把花种偷偷种植在这里,用自己节省下来的灵石养护。龙血藤凶狠可怕,每个养药采药的人都害怕,同样的小姑娘也会害怕,但是她却利用这种可怕保护自己的花。
就这样,每次养药的行程不仅仅只有恐惧,还有着一丝的期待。可以交流的喜悦慢慢让小姑娘催眠自己遗忘血肉被割开的疼痛。
这是原身为自己藏起来的一颗糖。
只是……
找到灵族了?这世界还有除凌月和凌千墨以外的灵族?凌月眯着眼睛思索。
尝试着翻看原身的记忆中寻找答案,凌月却突然愕然地瞪大眼睛,因为她发现了一个更为惊人的答案。
原身的记忆竟如一张白纸般单薄,除了日常生活之外的记忆,竟再无其他!记忆中的她竟如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日复一日过着简单的生活。
之前翻看原身记忆的时候,她一直以为原身作为一个背负生父罪孽,被宗门排斥的人,生活就是如此简单无趣,但现在事实证明并不是。
原身的记忆不应该是暗淡无光的,她的记忆里应该有一朵花,一个可以倾听的伙伴,一抹照亮生活的亮色。
她的记忆是假的!
是谁篡改了她的记忆?是谁杀死了她?她找到的灵族又是谁?
凌月紧皱眉头,贝齿紧咬红唇浸出血色,萦绕在身边的迷雾越来越多,暗处隐藏的阴影越来越浓重。
但同时凌月心底又涌起一股不屈的意志。
就算篡改了记忆又如何?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往日幕后黑手掌握一切,但今日之后她抓住了一丝生机,谁又能说这一丝生机不会成为她日后决胜翻盘的关键。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断言胜负。
凌月低头看着那朵瘦弱却坚韧的小花,目光繁杂晦涩。今日的一切,也许是原身的再一次抗争。
微风清扬,脆弱的花茎随风摇曳,仿佛带着淡淡的期待在点头应许。
凌月闭目深思。从目前的得知的信息能推断出幕后黑手就在寻仙派内,所以今日之事绝对不能引起幕后黑手的注意,想到这里凌月只好遗憾的收回移栽回音花的念头。正要起身的时候,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什么。
等等,如果记忆是假的,那原身真的没有觉醒灵器吗?凌月猛地转身向回音花扑去,手指在泥土中翻找着。
找到了!
泥土中有朱砂的痕迹!
龙血藤生存的环境中充满火属戾气,所以周遭的泥土也呈现赤红色泽。所以朱砂的色泽隐入其中,不被其他人注意。
在这里隐匿一朵小花不会使用阵盘,阵盘目标太大,符纸则持续时间短暂。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回音花的四周,以泥土为阵基,就地画一个隐匿阵法。朱砂的红色与泥土颜色相似最好隐匿。
那么是谁给原身画阵呢?唯一的答案就是原身自己。
原身觉醒了灵器,她能修炼!
而且,凌月细细抚摸着朱砂的痕迹,只怕原身觉醒的灵器与画符绘阵有关。
丹田内的白纸灵器又出现在凌月手中,凌月视线扫过白纸,缓缓眨了眨幽光暗涌的眼眸。
她觉醒的灵器是白纸,那么原身觉醒的灵器极有可能是笔!
当日原身不仅被杀还被夺去灵器。幕后之人只怕目标就是灵族的灵器!
灵族灵器或许强大,但是原身再如何天资卓绝也不过是刚入道,值得幕后黑手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直接在寻仙派杀人夺器吗?
如果她没有穿来,原身作为世人眼中最后一个灵族,更何况她在寻仙派的尴尬身份,她的死亡绝无轻轻揭过,是什么原因让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