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搓了下长棍侧边,长棍一送,右手翻转,不知从长棍哪个位置弹出一柄剑来,那剑比正常的剑要细一些,长约三尺,是一把细剑,剑身没有一丝划痕,上好的玄铁所做。
“刷”的一声,不知是正午阳光晃眼,还是细剑挥的太快,剑尖在空中带出一条红色光带,点点红色溢散在空中,眨眼便到了他面前。
斗笠男欺身而进,却不料红色光带中带着尘,扑在脸上还夹杂着石子粒,砸的他脸发烫。
等他反应过来,挥开烟尘,面前哪里还有童禾的影子了?
只空中传来一句带笑的话:“让你瞧瞧什么叫\''一巧破千斤\''吧。”
斗笠男自出江湖到做暗卫,这十数载时光还没如此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
两个人单挑没能擒下是耻!被一把尘土给耍了更是辱!
气的他一脚踢飞旁边的竹筐,狠啐了一口唾沫。
吓的凑在巷子口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四散跑了。
这下可热闹了。
童禾从巷子跑了以后简直用了在师娘手下调皮捣蛋练出来的毕生所学逃跑技能和轻功。
跑了几条街,找了个巷道角落她才停下来休息。
“嘶~”侧腰钻心的疼,让她想忽略都做不到。
称不上全身而退,这身上多处刀伤,尤其是侧腰那处又长又深。
她忍痛撒了金疮药,又随意撕了下摆的布料裹了裹。
这才好好休息了一番。
这几年体内胎毒对她身体的影响越来越大了,每逢月事更是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内力都被限制发挥不出。
那毒就像是将她放在火上烤,冰上冻。
极端的冷和热折磨的她身体越加脆弱,师父带她遍寻踪迹才寻到神出鬼没的鬼医。
鬼医瞧了病症后,对一旁她的师父戏谑道:“不曾想南长剑也有求到我的时候?”
随后写了一方单子扔到桌上,留下一句“最多三年,找不齐单子上的东西,就给这丫头收尸吧。”,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今已经过去近一年时光。
这具身体外表虽看着与常人无异,体内却越加残破,童禾比谁都清楚。
她时间不多了。
原本艳阳高照的天边突然飘来几朵灰色的云,紧随其后便落了雨,一场午后突如其来的雨带来了几分凉意。
风吹飞雨,又湿又冷,打湿了童禾的面庞和衣衫。
一路东躲西藏绕路到了安县北面,这里是她进安县的地方。
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安县小镇不大,只有北面一个驿站和南面一个圈养马的马房。
刚刚打斗的地方更靠近城南,对方多半会去马房蹲守,再者她在安县转了很长时间,就为了错开时间。
因为落了雨,驿站的门是关着的,日头西斜,檐下的灯笼还没点,但是看到驿站里面点了昏暗的灯光。
童禾没想着进去,直奔了马房。
她不会挑马,正打算点兵点将去随便拉一匹算了。
结果一进去就和一匹马碰了个脸,对视的时候还被喷了一鼻子气。
这马少见的纯黑白耳,一股子野性。
她上前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也不管马儿看不看得懂,上去解了马绳。
也巧这马不知是不是听懂了,除了喷气,跺了几下马蹄,顺从的跟了出来。
旁边的几匹马在哗哗甩着尾巴吃着草料。
倒也没引起屋内人的注意。
童禾摸了钱袋里仅有的一块碎银子,摸钱袋的动作很不情愿,拿出碎银的动作更像是刮掉了一层皮肉的无力。
别人下山历练,金银盘缠十足。
而她是个穷鬼。
伏堑山上她师父自称是个打铁的莽夫,平日里只管喝茶打铁和教功夫。
童禾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不是每个铁匠都能有她师父那样高强的武功和能压制她体内胎毒的医术。
而师娘才是教导大家正身立本、为人处世,童禾时常猜测师娘许是哪个被师父拐上山的正统世家大小姐。
想起师娘教导过不问自取则为偷,但现今这情况也容不得她去好借好取。
只得心中暗暗道了声抱歉,用了气劲将碎银子弹射在马圈的木桩上。
她翻身上马,一扯缰绳,黑马嘶吼一声,前蹄离地后蹄一蹬,极快的奔了出去。
因为马鞍都在驿站内,马圈的马都没有马鞍,童禾只得双腿夹紧整个人伏在马背上。
刚跑没两步,就听见背后传来驿站开门声和人的吼声。
她回头一看果然追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
幸好自己早到一步。
童禾没有马鞭,只得用手使劲拍了拍马的屁股,心中暗道:
靠你了马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