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金闪闪的圆号被砸在地上,似乎有一些管体的部位凹陷了下去,号嘴也摔在一旁。
但栗山优子没有理会,只是不管不顾地冲出家,把身后的门用力地甩上。
在一个人怀抱着复杂的情绪孤零零地走到住宅附近的小巷子口时,她灵敏的耳朵注意到巷子深处传来了几声细碎的哀嚎声。
优子忍不住趴在墙角小心翼翼地探头望过去:她那位已经长得又高又瘦颜值依然很高的邻居池面正把一个看起来身材强壮的学生踩在脚下,那人鼻孔流出来的血液鲜艳,和赤羽业的一头红发交相辉映。
这倒是她第一次见识到赤羽业打架的场景,而且还打得如此凶狠。
他是升上国中后就转性黑化了吗?
“哟,是优子啊。”
赤羽业随手把黑色西装的袖子往上捋了捋,循着优子刚刚不经意间发出的脚步声望向巷口。
呜哇——这家伙一毕业就连前辈都不叫了!
栗山优子觉得她尚还因与母亲吵架而难过的的心情在此刻都变得有些无语了起来。
“啊,说不准你带有纸巾在身上?刚才这东西——”业用染了血的手指了指躺在地上仿佛失去声息的人,“的血溅了我一身。”
优子的眼神变得更加难以言喻,她一时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别担心,还有一口气。”
业接过她递出的纸巾,风轻云淡地擦了擦身上被血迹污染的地方,朝巷外的大街走去。
优子想……优子不知道该想什么——这无论换成谁都不能不担心吧!
噢,除了业本人以外。
她停留在原地多看了几眼地板上发出了轻微动静的人,忧虑地跟上前头赤羽业的步伐:“真的没事吗?”
“那家伙只是会装可怜而已,我可没下死手哦。”业偏过头如此对她说。
“为什么业要打架?”
“我是在教训该教训的人。”
“什么该教训的人?”优子顿了顿,反应过来,“你是在以暴制暴吗?”
赤羽业把脏了的纸巾扔进街边的垃圾箱里,没有回答,反而转移了话题:“不说我了,这个时间点,你不是应当在公园吹你的圆号吗?”
优子沉默地看他,见等不来刚刚问题的答复之后,叹了一口气:“我妈妈……她好像想让我去立华高中,之后考音大,往专业的方向发展。
“但我运动神经并不是很好,对于立华这种以行进表演为主的吹奏强校,其实并非我的志愿。
“而且,我最开始接触吹奏乐也是因为妈妈的要求。所以现在我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否真的想以圆号乐手作为未来的职业了。这样说来,感觉我好像什么都在听妈妈的话一样。
“再者,最近我的学习成绩因为忙着带领部里的新队员们也有所下降,总之三方会谈后妈妈发了好大一通火。”
“诶——我倒觉得优子是喜欢着圆号的呢。”赤羽业的语气带着笑意,“如果不喜欢的话,哪能从小学一直坚持到现在每天都练习呢?而且你把一个个音符吹成旋律的时候,不总是很开心吗?”
“那只是……习惯罢了。”
2.2
“感觉耳朵都不习惯了。”
赤羽业突然发现他有好多天没在公园里看见优子练习圆号的身影了。
他于是站在阳台上朝隔壁浇花的优子这么喊着。
“我退部了。”
赤羽业琥珀色的瞳孔有些放大,看起来略微有些震惊:“退部了?什么时候?”
栗山优子放下喷壶,越过两家阳台间空隙的距离望向他:“忙完Sunrise①……就是五月准备结束的时候,我就专心复习期中考试了,虽然还是没怎么考好。毕竟我这种学习成绩不太理想的人现在怎么说也得要为来年的升学考试好好打算了。
“而且,我大概还是想先理清自己的思绪吧。”
“这不是还有一年半……”
优子打断了他要说的话:“但是,像业这种无论对于什么情况好像都游刃有余的人就不一样了吧。即使是参加部活,业也能做到学业和社团两边都保持良好吧?”
“要是我也能像业一样就好了呢。”
栗山优子最后感慨道,然后向屋内走去。
2.3
“是《新月之舞》。”
站在屋檐下躲雨的栗山优子突然开口说道。
橱窗里的电视机播放着吹奏乐关西大赛的视频,而橱窗外则是把音乐声几乎掩盖住的大雨。
优子想起家里搁置已久的圆号,定定站着朝雾蒙蒙的玻璃里面看去。
一旁捣鼓着因为微微湿润而耷拉下来的刘海的赤羽业跟随她的视线念出字幕标明的学校名称,询问:“是优子想去的高中?”
“不,北宇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