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街道上行人稀少,街道两边的店铺生意冷清,店铺老板们有的躺在店门前的躺椅上打盹,有的聚在人行道的树荫下打麻将,西斜的日光静静照耀着这条小街,只有一局麻将结束后短暂的说笑声和洗牌声时不时地打破小街的宁静。
一个站在麻将桌后观战的中年男人突然对大家说,“哎你们看看那俩小子,那俩是不是干架呢?”
众人闻言扭头看去,就见空荡的马路上一前一后跑过来两个人,前面的是个混混模样的黑瘦青年,穿着一件花短袖,一边跑还一边仓皇地回头向后看,后面紧追不舍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他赤着精壮的上身,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人,一脸的狠劲儿。
“这俩肯定是在干架,你们看后头那个小子,凶神恶煞的,一副要人命的样子。”一个坐在牌桌前的男人话音刚落,跑在后面的小子突然弯腰捡起道沿边的一块青砖,抡起胳膊用力向前面的人砸去,青砖又急又快地飞过去,正好砸在前面那人的后脑勺上。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麻将桌旁的人同时发出一阵惊呼。
那个黑瘦青年在惊呼声中如一张纸片忽忽悠悠摇晃了几下,接着扑倒在地上,瞬间就纹丝不动了。
麻将桌旁的人呼啦一下全都站起来齐刷刷地望着趴在地上的人,个个都是一副紧张惊愕的神情。
刚刚说话的男人梦呓般的道,“我就是随便说说......他还真的要人命哩。”
片刻之后,街道两边的人三三两两地向趴在地上的人围拢过去。
那个抡砖砸人的小子好像吓懵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地上的人,过了半天才一步步机械地走过来。
一个胆大的小伙子蹲下去,伸手将一根手指贴在那人的颈动脉上,过了几秒,他触电般地缩回手,抬起头目露恐慌的看着周围的人,最后他将目光落在一张茫然呆滞的面孔上,哆嗦着嘴唇说道,“兄弟,你,你好像,杀人了!”
云忽然遮住了太阳,天色瞬间昏暗下来,紧跟着刮来一阵狂风,把地上的纸屑灰尘吹得漫天飞扬,有个人喊了一声,“暴雨要来了!”不多时,真的就见大滴大滴的雨点砸在地面上,围着看热闹的人顷刻间作鸟兽散去。
暴雨真的来了,密集的雨柱刹那间直泻而下,天地之间霎时腾起一片白茫茫的雨雾,雨雾中的街道上只剩两人,一人趴在地上,一人僵立不动,这两人都好像失去知觉似的任凭风雨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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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浑身湿透的宋西林双眼通红地站在门外,对着门温声喊道,“姐,我在卫生间门口,你有事就叫我,我会一直守在这儿。”他说完抬手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转过身来。
站在他面前的钱莹和小女孩像两只落汤鸡,发梢淌着水滴,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她俩的脚下各有一滩从身上滴下来的水渍,她们对此并不在意,只顾眼巴巴地盯着卫生间的门,脸上都是一副焦灼不安的神情。
他们不久前在后山上寻找宋西玲时突遇暴雨,他们冒雨将后山找遍了也没有看到一个人,让人感到不安的是童强也人间蒸发了似的不知去向,宋西林急得六神无主时钱莹建议他回家找找看,钱莹疑心宋西玲已经回家了。
三人打车回到宋家时果然在鞋柜上看到了宋西玲的钥匙串,卫生间里水流声不断,宋西玲显然正在洗澡。
宋西林神色凝重地盯着钱莹,“钱莹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钱莹心急火燎地奔忙了半天,现在找到宋西玲了,她的心也安定下来,她咽了咽干涩的嗓子说,“我和你姐从曹老师那儿拿到题后准备去图书馆找点复习资料,我们在学校后门的车站等车时突然钻出来一个流氓,他抓住你姐就往后山上拽,当时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我害怕极了,就跑进学校找人帮忙,我在学校里没有遇到一个老师,我就马上去找你了。”
宋西林接着问,“你以前见过那个流氓吗?”
钱莹回道,“我没见过,不过那个流氓好像认识你姐,他抓你姐之前叫了一声你姐的名字。”
宋西林蹙紧眉头,眼底一片迷茫——如果那个流氓认识姐姐,姐姐必定也是认识对方的,但姐姐却从未对他提起过这个人。
小女孩突然问钱莹,“姐姐,你说的那个流氓是不是穿了一件花衣服?”
“是啊,”钱莹疑惑地看着小女孩,“你是怎么知道的?”
“安琪,你认识那个人吗?”宋西林立刻盯着小女孩问道。
安琪和宋西林姐弟都是艺院小区里长大的孩子,他们熟识多年,如今都在市一中上学,安琪今年读初一。
安琪怯生生地看着宋西林,嚅嗫道,“有个穿花衣服的人,老在学校门口等玲姐......”
“他为什么在学校门口等玲姐,他是怎么认识玲姐的?”宋西林语气严厉,咄咄逼人地盯着安琪。
安琪怯弱地看着宋西林,小脸涨得通红,她吞吞吐吐地说,“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