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桐,舅母如何?可否醒过来?”沈翎关切的说到。
“刚刚来报,鲜于夫人已经醒过来了。只是暂时不宜走动,清渠小姐陪伴在侧,殿下您大可宽心了。”碧桐坐在床侧。
“楚漓,你赶紧派人将舅母的家书截回。”
“殿下......”楚漓很清楚,沈翎是在保护他。
“还不快去?”青悠催促到“你还想让殿下再说一次吗?”
楚漓飞也似的,跑出月华台。
“殿下,该换药了。”青悠手中的托盘里放着纱布、剪刀以及一些瓶瓶罐罐。突然她想起什么,说“哎呀~我这记性,殿下的药也快熬好了,我得去盯着才行。”
话毕,又看看手中托盘,面色凝重。
碧桐主动提出帮忙去看药,正要出门听见青悠说“碧桐姑娘,可否让桑落留下来帮帮我?”
碧桐回头看了眼桑落,微笑着回到“当然。”
桑落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床上的沈翎,可以确信的是她眼底的愧疚已经藏不住了。
“还不快过来?”青悠轻声唤到。
青悠将沈翎扶起坐好,又将纱布拆开,露出胸前的伤口来。
桑落看到伤口时,直接愣在原地。周围血污一片,而那伤口处敷着带药的纱布。此刻沾血的纱布早已凝固与伤口粘连在一起。
“桑落麻烦你把纱布换一下”
桑落坐在床边,嘴唇微微抖动,她用手轻轻的拽了下与血肉黏在一起的纱布,纹丝不动。稍稍用力,扯开一角,殷红的血便瞬间冒了出来。
她停下来,眼底噙着泪,转向青悠,说“黏……黏在一起了”桑落声音哽咽。
不等青悠回复,沈翎一把抓住桑落的手用力一拉。
血肉黏在一起的纱布被瞬间撕掉,血快速的涌出。桑落愣在那里,看着那暖腻的鲜红蜿蜒着,浸染他月牙色的寝衣。
她赶紧用纱布死死的压住伤口,可那些血还是不断地往外冒着。
桑落慌了神,一直不停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小,可是沈翎和青悠都听见了。
终于,血止住了。
移开纱布,露出伤口来。那是一个十字型的伤痕,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孔洞。
她愣住了,眼神不解的看向沈翎,可沈翎并不看她。
青悠在一旁看出桑落的疑惑,解释到“伤口本不大,但是玉簪断在胸腔,要取出来就必须扩大伤口。”
“心脉......”
“的确刺入太深,殿下能救回一命实在是白先生医术高超。”青悠面色凝重,旋即又郑重的问到“桑落,你说......那黑衣人,是真的想要杀了殿下吗?”
桑落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击中,仿佛一块巨石向她滚滚而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却又本能的摇着头。
眼底晶莹的泪,只需一个眨眼便会翻滚而下。
桑落将药粉均匀的洒在伤口上,沈翎微微皱眉,她知道是疼了,便轻轻的向伤口呼着气。
沈翎一把抢过桑落手中的药瓶,拿给青悠说“你来。”
桑落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是有多么僭越,区区奴婢而已。
她站起身来,施礼告退。
转身的那一刻,泪如线断。
看着桑落离去的背影,沈翎眼底满是不解。他看清了她眼底盈盈的泪,他感觉到了她触碰伤口时微微颤抖的手,他听到了她的哽咽。
可是,为什么?既要伤他又何必如此?既要如此又何必伤他?
“殿下,您又何必如此呢?”青悠叹息到。
“呵......”沈翎嗤笑一声,说“何必呢?”
他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如何。只是玉簪刺入胸腔的那一刻,他真实的感觉到了濒死为何。
情动的那一刻,他以为他们之间是心照不宣的彼此动心。可结果却是玉簪入体,心脉受损。
若不是玉簪断裂,或许自己已然死在她的手中。
如此这般,又怎能不心存芥蒂?怎能不生气?
可沈翎的气,一部分也是源自于对自己行为的不齿。她都要杀自己了,可自己还是会在第一时间选择保护她。
沈翎在心中狠狠咒骂到‘真是没骨气。’
王府药房。
“姑娘仔细烫着,还是奴婢来吧!”莓茶见碧桐伸手去揭药罐盖子,赶忙制止。“如今清渠小姐要照顾病倒的鲜于夫人,殿下就全靠您照应了,您可得保全好自个儿的身子啊!”
碧桐嘴角微微上扬,说“我自己哪有什么要紧的?只要殿下能快快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是可以!”
“姑娘您可真是人美心善,难怪殿下喜欢您。”莓茶说着话将熬好的药倒入碗中。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