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就六岁的阿若,识了不少字,学了不少草药知识。
适逢镇上医馆招收学徒,参选的人不少,老大夫还是属意那个常托阿爹来卖草药的小姑娘,便寻机会问桑爹的意见。
桑爹觉得这事还是阿若自己拿主意,便回家告知了她。
去医馆能学到更多的医药知识,说不定就能治好阿筠了……“阿爹阿娘,我想去学习医术,将来可以悬壶济世,治病救人!”阿若眼神坚毅。
女儿有如此志向,桑爹也表示支持。
蘅娘不反对女儿学医,只是忧心女儿这么小就要离开自己,蹙着秀眉道:“阿若还小。”
“阿若只是去学习,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若不放心,也可以跟着一起去。”桑爹揽着妻子的肩膀,劝慰道。
“我一去,家中无人照料,如何是好?”
“我可以照料得过来的。”桑爹也不想妻子离开自己,只是妻孩更重要。
夜里,桑娘翻身而起。“不行。我想了想,还是不去了。我一去,你一个人,回家连口热菜热汤都没有,免不了要随意对付几口。时间久了,身体怎么受得了?阿若那边,请阿芸多照料。我们也时常去镇上看她就是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
“也好。”桑爹欣慰道。
“阿筠,我要去镇上医馆学习了。一有空我就回来看你,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的。等我学好医术,就能治好你了。”阿若临行前嘱咐。
姐姐要走了么……阿筠黑莓的大眼睛落寞地垂下来,莹润的小脸上盈满依依不舍的神情。
桑娘帮阿若打点好行李,桑爹前一天就送她去镇上。
在芸姨家过渡一晚,第二日清晨,阿若怀着满腔的热情,激动的心情来到医馆报道。
医馆叫上善堂。里外人来人往,起早来看病的人不少,口碑很好。
“你好?我是来报道的。”阿若朝里面的药童打招呼道。
忙得脚不沾地的药童好不容易抽出空来:“师傅正在看诊,抽不开身,你先帮忙接待病人。”
“哦哦。”阿若连忙充当导诊,组织看病的人领取手牌,引导他们去休息室等候,再排队叫号。如此一来,药童的任务量便减轻许多。
期间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有的甚至提着行李从偏远村庄赶来。
午饭时间人潮依旧没有散去。看完上午的最后一个病人,阿若终于和老大夫说上了话:“师傅好,我叫桑若,是新来的学徒。您叫我阿若就行!”咦,这个爷爷她曾见过的呢......
老大夫抿了口茶,抬头一看,乐了:这不是当初那昏迷了七天七夜的小姑娘么?医学奇迹啊。
“谢谢您当初救了我。”阿若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谢。
“我所做不多,是你自己救了自己。”老大夫捻着胡须道。
“从此您为我师傅,为我传道授业解惑,还是要谢谢您。”阿若举杯至眉,以腰为轴,鞠躬敬茶。
“望你安神定志,精勤不倦。若有疾厄来求者,善同一等,不忘初心。”老大夫目光温和,受了这杯茶。
阿若俯首。
求学如逆水行舟,艰苦而又漫长。
阿若前期每日需早起晚睡,帮助医馆的日常运营,接待病人,打扫卫生等。空闲时间要识别、炮制药材,熟记药材的药理药性药效,学习医学经典和师傅教授的医学知识。后期需观察师傅的诊断和治疗过程,了解各种疾病的病因、病理和临床表现。
医馆里每日人来人往,有时也会随师傅出诊。
生、老、病、死。
看遍人生百态……
在师傅的指导下,她逐渐可以参与诊断和治疗工作。当然还需自己在实践中积累大量的临床经验,提高自己的医学技能。
看着阿若的步步成长,老大夫不止一次目露欣慰。
怎么不算缘分呢……
阿若每五日便有两日假,她或用来回家看望阿爹阿娘和阿筠,或用来采药,每天过得充实而有意义。
阿若记挂着阿筠的病情,还带阿筠来面诊。
这是天残之症……
肝开窍于目,目受血而能视。
老大夫愁眉紧锁,沉思许久,从尘封处搬出一本厚厚的古籍,翻阅良久。
忽而停驻。
“阿若,此古方平肝滋阴,明目养精,益寿延年。主一切目疾,无论远年近日,昏睛散光,风热赤烂。或许能治你弟弟的天残之症。只是……”
“师傅,只是什么?”阿若心中一喜又一紧。
“只是其中一味主药,难得一见呐……”老大夫捋着胡须,摇头道。
“望月砂,夜明砂,女贞子,马料豆,黑脂麻,
通明花……”
“通明花呈被片白色,倒卵披针形。喜阴,湿身即透明,会将茎缠于物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