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疲力尽地晕了过去。
当她被村里人找到的时候,几乎像没了气息。
搜寻的人大惊,连忙让人通知在另一边搜寻的桑爹,将人抬回家。
桑爹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下巴长满胡茬,眼中布满血丝。当他听见阿若失踪的那一刻,目呲欲裂,仿佛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桑娘更是直接昏厥。
看着躺在床上,浑身都是血迹,双腿软绵绵的阿若,蘅娘心如刀绞。她那苦命,多灾多难的女儿啊。
老大夫表情肃穆,脸上的沟壑更深了,低眉敛目给小徒儿医治。
身上到处都是擦伤,倒不难办,难办的是两截小腿粉碎性骨折。就算积极治疗,此生大概率也要不良于行。
“师傅,没有办法恢复么?”女儿家不良于行如何是好……桑娘忧心。
“用手法复位再辅以药物,后期康复治疗只能做到此地步,今生大概率跛足,需借助器具才能勉力行走。要想完全恢复,古籍中记载有一接骨神技名为‘柳枝接骨术’。将新鲜柳枝去其粗皮,保其粘液,修成骨骼缺损形状,甘草水洗。在其两端浸透雄鸡冠血,嵌入骨折端。用线缝合皮肤。伤口周围洒生半夏粉和银翠散,再敷半松膏至小腿,之后包扎绷带,固定夹板。隔日用甘草水洗净缝合口换药,六日一换敷伤口周围的软膏。一月后缝合口伤口完好,六月后接骨成功,并恢复功能,与常人无异。只是此法风险极高,难度极大,还有不少细节需要商榷,容我再想想吧……”老大夫深叹了口气。
“此事等阿若醒来再说吧。她若想做,我们支持她。她若不想做,我们养她一生一世便是……”桑爹按了按眉心。
“嗯……”桑娘愁眉紧锁。
“水……”阿若唇色惨白,无意识地呢喃。
撑在床边假寐的桑娘立即惊醒,惊喜道:“阿若,你醒了?”连忙手忙脚乱给她喂水。
“阿娘……”阿若看到失而复得的阿娘,心中的悲痛瞬间涌上心头,忍不住抱着她大哭起来。“阿筠没了……”
“阿若……”蘅娘从未见过女儿如此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也跟着揪起,却不知如何安慰。
阿筠他还那么小,那么好看,那么乖,那人惹人怜爱,人生的路还那么长。在她的预见里,不是主角,就是反派,怎么会那么轻易死去。如果不带他去冒险,会不会……阿若自责不已,悲痛欲绝。
竹子长大了就是筠,可他再也没办法长大了……
“阿若,你刚醒来,身体虚弱,不宜伤心过度。阿筠也一定希望你保重身体。”想起那孩子,桑娘也痛心得紧。
阿筠一定希望她活下去。她不敢想象小小的人儿究竟激起怎样的勇气,才毅然决然将生的希望留给自己。最后时刻,又经历怎样的痛苦恐惧与绝望。阿若默默垂泪,无语。
身病易治,心病难医。
空空荡荡的茅屋里,阿筠再也没有回来。
自此,那个活泼开朗的阿若就消失了,只剩下成天沉默寡言,闷闷不乐,时常迎风流泪,仿佛空了心的阿若。
蘅娘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阿若,阿娘知道你难过。可你也不能惩罚你自己,顺带惩罚爹爹娘亲呐。你这样,娘亲的心多痛。阿筠是因为爱你,希望你好好活下去,才情愿牺牲自己。你这样,阿筠也不会安心的。”桑娘摇头。
阿若视线缓缓移动,发现形容一样憔悴的娘亲。惊觉自己这段时间是如何对待自己所爱之人的,愧疚不已。“对不起,爹爹娘亲,我不该一味自私地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让你们为我担心。”说到最后,阿若喉头哽咽,断断续续,几乎无法流畅言语。“我应该……好好活下去,才对得起……阿筠,才能……更好地记住他……阿娘……放心,我以后……会乖乖听话,再也……不任性……教你们……为我担心。”
“对,阿若,这样想就对了,阿娘很欣慰。”桑娘流着泪欣慰地点点头。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那个小身影,如一根小刺,深深扎在阿若的心里,时不时隐隐作痛,再也不会痊愈,消失了……
阿若的伤逐渐恢复,腿却回不到当初。
老大夫不得不重提柳枝接骨术。花费了大量时间精力,查阅了无数古籍,基本确立柳枝接骨术的可行性。
可无人试验过此术,手术的成功率,术后的确切疗效和后遗反应也不确定,风险极大。老大夫心里没底。
在牛腿上试验过没问题,老大夫才做好给人手术的准备,问及桑爹桑娘阿若的意见。
“与其落得此生残疾,不如搏一线生机,我愿意一试!”
此法虽险,却总有一线生机,比落得终生残疾要好。桑爹桑娘虽担心,却也偏向于这种方法。
“好,师傅尽力一试!”重担落在师傅身上。
做了万全准备,实施手术。
服下麻沸散。甘草水洗净患肢,刀刃消毒划开伤处,取出断骨、碎骨。再用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