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啊。”我轻轻捞了下围巾,把下半张脸裹在里面。
冷白的路灯清清冷冷地映射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上。雪花一片片凝在一起,形成鹅毛大小飘落。
越下越大的雪,模糊了我的视线,街道上的一切都隐约消失。
已经很晚了,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让人觉得平静又孤独。
我享受这样的氛围。
外面清冷的一切和杂货店的一抹暖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走进杂货店,轻倚在收银台边,打开了在手心握了很久的咨询信。
信纸是淡原木的,上面的字迹还算绢秀,不过很明显,是个男生的字迹。
我又瞟了眼信封,黑色的,上面是烫金色的英文“fatal”,看着很郑重。
一旁的咖啡煮好了,透出丝丝缕缕泛着苦味的香气。
信纸上的焚香味,细闻厚重,却似有似无。此时被咖啡的味道盖住了。
杂货铺里很暖和,被我装横得透出复古氛围。门帘上的风铃清脆地响了两声——有客人来了。
很晚了,平时也会有一些有急需的客人来买东西。我此刻被信中特别的内容吸引,没注意来客,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了声“欢迎光临”。
余光感受到来客在货架间穿梭,并没有抱怨我照顾不周的意思。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看信。
信的内容很奇怪,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女孩。可这种事,谁都知道没人帮得了吧。大概,这个人,只是需要一个聆听者。
“我在那年初秋,遇到了一个女孩,她明媚似阳光,叫我不敢忘。”
他的描述很美好。
“我愿意舍弃一切,以想念她终此一生。”
“以路人之名,我祝她平平安安。”
“……”
信的内容渐终。
我的目光移向落款,心脏猛得收缩,呼吸为之一滞。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那个人的名字。
是巧合吧,一定是巧合…
我的眼睫垂了下去,就这么看着落款,愣在了那里。
直到一个低沉又平缓的声音响起,“晚上好。”
熟悉的声音,被时间沉淀得有些陌生,那个曾在梦里反复出现的身影,现在就含着笑,站在自己面前。
“荀安小姐,可不可以一起看雪。”
我拨开门帘,他跟在身后,为我撑着伞,走进了雪夜。
城市的万家灯火都熄了。
昏暗中,我们相顾无言。
“小姐,你之前的话…还作数么?”
“什么话?”我明知故问,勾着嘴角望向他。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他神情认真,“我来赴约了,还作数么。”
我没回答他,而是打开手机屏幕朝向他——0:00
“新年快乐,我的愿望是…”
——是舍弃一切,以爱你终此一生。
“说出来就不灵了,平安喜乐,”我顿了下,“狗狗。”
伞轻轻地落地,我听到他轻声说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