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认真听吗?能做到吗?”
“嗯,真的是旧伤。”
荀安的注意力飘得抓不到边,她几乎是靠着本能在下意识回答。
思绪回笼,她瘫软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一团,刀也没力气扔,就那么砸在了地上,在寂静房间里,掉落的声音犹为刺耳。
自那以后,荀安一有空就去兴临他们走过的香障路,一遍又一遍。
“我看过天数次我们去过的地方,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你不在而已。”
邵医生,我好想你。
或许是念念不忘,终有回响。
那天荀安放学在路口习惯性地转头,望见了许久未见的邵易冷。
他如同初见时般,安静地站在那里,眼角带着笑意。
荀安冲过去,快到面前突然减慢了速度。
她抬头,“你怎么来了呀?”
“来见你呀,未婚妻小姐。”他轻轻抱住了荀安。
“啊…你不是,已经离开我了吗?”
邵易冷愣了一下,怔怔地说:“是啊,我该离开了。”
他转身离开。
“邵医生!邵医生!”荀安想喊出口,却发现发不出一点声音。
周遭陷入了黑暗。
黑暗里,一个女声,在哭,哭得很悲伤,很凄厉,伴随着尖叫,令人恐惧。
最令人心惊的是,她和荀安的声音,一模一样。
“别哭了!”荀安猛然睁开眼。是梦啊,他没回来……
尖厉的哭声没有随着她的转醒而消失,反而更加清晰地回荡在房间里,一声声震破她的最后防线。
“求求你,别哭了…”荀安把自己团着藏在被窝里,紧紧地捂住耳朵,却挡不住一丝声音,她小
声乞求着,声音嘶哑,“求求你,不要再哭了,呜…别哭了!别哭了!停下啊!”
“……谁来救救我啊。”
好痛苦……
之后的每夜,她都握着刀,在回忆的攻击下入睡。
“废物!”
“如果没有你…”
“矫情!”
“作!”
“不要脸!”
“就是想太多了。”
“怎么就你抑郁。”
“现在谁没点抑郁!”
是啊…我真的很该si。
冷瑟的风在外面吹着,荀安缓慢地走在楼梯上,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涣散,失去了焦点。
快到了,只剩一节楼梯,就可以解脱了。
“喵。”
荀安顿了下,目光流转找到了蹲在角落的橘猫。它很小,因为饥饿和寒冷不住地发颤。
荀安盯了它一会,慢慢靠近它。
“猫猫。”她伸出手,橘猫惊得躲了下,迟疑着蹭了下她的手。她摸了摸它,最后橘猫蹭近了她,钻进了她的怀里。
荀安摸了摸口袋,还有早上没吃的一包面包。她用手揪成一小块一小块喂给小猫。
天色渐晚——荀安在这坐了一下午。
她脱下围巾,把熟睡的小猫包好,轻轻置在背风的地方。
荀安摸了摸小猫的头。
“对不起啊,不能带你回家,再见了。”
死亡的计划不会因此消散。
只是,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她不想在原本该开开心心的日子给大家带来晦气,但也不想再多
煎熬一分钟。
活着,每一秒都是一种折磨。
她本来就是个将si之人,已经定好了si亡日期、地点、手段。是即易冷的出现中断了计划。现
在,她要恢复践行。她已经很满足了,多活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能在死前拥有那样温暖的记忆,原本她是不奢望的。
“再等等吧,”她翻了几下手机,“快下雪了。”
即使不能同淋雪,共赏同一场雪,也可以。
病情一点点加重。
每天除了昏睡和恍惚的时间,她在恶梦中徘徊,耳边环绕着尖厉的幻听。
有时,她甚至会听到邵易冷的声音,一回头,他就站在那。
邵易冷以一种心碎的方式陪伴在她左右,伴她走过最后的时光。
有天,她抱着腿坐在台阶上,邵易冷就坐在她旁边。脚边窝着小猫,她轻抚着,鼻子一阵发酸。
“邵医生…”眼泪不受控制,她垂下了头掩饰,泪水划过眼角,从鼻尖滴落在地上。”我好想你。”
“我在呢,别哭,我在。”
“要下雪了。”
“我知道。”
“你不知道!”荀安转头望向‘邵易冷”,他一如往希,面上温润。“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懂我
的意思。”